李冠兵在街角看到吴明明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李冠兵对这个小流氓记忆深刻,哪怕已经过去四年也依旧能一瞬间认出他来。
吴明明余光扫到正在穿过一众行人径直向自己走来的李冠兵,吃了一惊,拄着拐杖就往一旁的弄堂里窜。
他在赌,赌李冠兵不熟悉这个街区的弄堂,能让自己有时间逃离。
只可惜李冠兵可不会给他机会,只不过是草草扫视了一圈李冠兵就发现了往犄角旮旯里钻的吴明明。
“哥,哥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吴明明把双手举过头顶保护住自己的头颅。
只听得李冠兵冷哼一声,拽着吴明明的衣领就往外走。弄堂外面几个洪帮的弟兄一转眼不见了李冠兵的身影,已经从四面八方包了过来。
吴明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当这个场面中心是自己的时候他也是止不住的害怕,颤抖。
“小李,他吓尿了。”洪帮的一个资历比较老的汉子开口了。
“马哥,提回去。”李冠兵说道,“我们先问点问题。”
“等等!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绑架!绑架!”吴明明那条好腿不停蹬着,把自己顶得不停后退,“绑架会判死刑的,你们不能这么做!”
“各位同志,这小子平日里手脚脏,我们带他回去找东西,还请大伙做个见证。”李冠兵举起自己的身份证说道,“我叫李策,住东区华东168弄,冠军钢材的, 大家有不放心的大可以去打听打听。这小子叫吴明明。”
周围有几个富有正义感的居民正要上前理论,听得这话也是走不动道了,似乎是在权衡李冠兵的话。
李冠兵可等不及,带着一帮人冲着公司就走了。
吴明明的头上套了一个装过鱼的黑色塑料袋,袋子里的鱼腥味极其上头,吴明明用力忍耐,但还是快要吐出来了。
李冠兵似乎是知道吴明明的承受极限在哪,踢了一个垃圾桶过来。
吴明明立刻就抱住垃圾桶开始呕吐,把中午吃的饭吐了个干净。
“这什么味道?”李冠兵皱着眉用手在鼻子前面扇动。
“胃酸和胆汁。”马叔靠在门边上说道,“这小子腿上的伤应该刚刚半个月,钢板我看应该是刚刚拆掉。这段期间应该是没吃过什么好的,这一股子酸腥,中午绝对只吃了些青菜。”
“马叔知道的多啊。”李冠兵很是佩服。
“多喝点酒就知道了。”马叔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吴明明终于吐了个干净,桶里的呕吐物里还有些没消化的白米和青菜。
“绿色的水就是胆汁。”马叔说道。
“两位大哥,想问什么?”吴明明双手紧紧抓在一起不断揉搓。
“你这腿上的伤,几天了。”李冠兵问道。
“不多不少,刚刚两周。”吴明明老老实实回答道。
“时间对的上。”马叔沉声说道,面色明显阴沉下来。
“我问你,3月6号晚上在哪?”李冠兵问道。
吴明明肩膀抽动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天,啊,晚上啊, 喝酒呢。”
“小李,先等等。”马叔说道。
“怎么了马叔?”李冠兵给马叔让开了位置。
马叔走了进来,揪住了吴明明的鸡窝头,露出了一双恐惧的眼睛。
“说,给谁办事的?”马叔沉声问道。
吴明明抿了抿嘴,一双眼睛看向一旁。
“说!”马叔重重把吴明明摔在地上,提起吴明明的呕吐物就要往他头上浇。
“刘刚,是刘刚!”吴明明连忙喊道。
闻言的马叔冷哼一声,把桶放在了吴明明的脸跟前。
“刘刚,林安手下的开发商,四年前就跟我们作对,现在还是他。”马叔拉过李冠兵把门关上轻声说道。
“刘刚,我也听说过,上次着火的小区就是他负责的项目。”李冠兵点了点头,“他为什么跟咱起矛盾?”
“是傅兵。”马叔叹了口气,“钢材的活不好做,他想起来以前团长有点房地产的人脉,想借那几人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稳定些的生意,不然我们的工钱都发不下来了。”
“怎么办,马叔。”李冠兵看着房门咬着牙说道,“我现在怎么这么想把吴明明的头拧下来。”
“先给他找个能定罪的小事吧。”马叔说道,“林安权力大,如果铁了心要保吴明明我们怎么都搞不定的,他五年的刑期就蹲了四年不到,你应该也看出来问题了。”
“怎么做?”李冠兵问道。
“你直接报警就是。”马叔说道,“吴明明手脚不干净,一个月前正好丢了两段钢筋,能算他头上。”
······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帮帮我,帮帮我啊!”吴明明看到警车犹如看到了家人,“这两个人,大街上不由分说就把我抓起来了,这是绑架,妥妥的绑架啊!”
“别顶嘴了。”为首的一个警察踢了吴明明那条好腿一脚,“人都说了,是你偷钢筋在前,证据确凿,狡辩什么。”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吴明明鬼哭狼嚎,“你说东区大道那个金店的表是我偷的,但是我绝对没偷过他们家的东西啊!警官,你相信我!”
“好好好,还有案子。”那警察都被气笑了,“带走!”
说罢,警察看向一旁等候的马叔和李冠兵说道:“那个两位,算是帮了大忙了,麻烦跟我们去趟警局,做个笔录。”
“行,走吧。”李冠兵点了点头就要上车。
“诶。”马叔把李冠兵拦了下来,对警察说道,“我们李经理下午还有活,我跟你去就好了。抓住吴明明的时候我也动手了,都清楚。”
警察似乎很苦恼,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马叔:“那上车吧,到时候就麻烦你描述地详细些,方便我们立案。”
马叔对李冠兵摇了摇头,指了指办公室,自己上了警车。
李冠兵不清不楚,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哎呦,文子快放学了。”李冠兵惊呼一声,来不及回办公室直接打了个车走了。
晚上六点半,傅文老老实实跟在李冠兵身后,牵着他的手。
“文子,怎么不开心?”李冠兵递给傅文一根棒棒糖,“路上买的,尝尝?”
傅文接过棒棒糖,用力撕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是,被欺负了?”李冠兵问道,一边慢慢走到了傅文身后。
“他们说我没爹没娘,是野孩子,不配跟他们一起上学。”傅文轻声细语说道。
“一定不是你们班的吧?”李冠兵问道。
“就是我们班的。”傅文想要抓住李冠兵的胳膊,却发现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李冠兵搂住傅文,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在傅文充实的脸上揉搓了几下。
“李哥!”傅文有些抗拒,但没有推开。
“他们说你,就不跟他们玩。没爹没娘又不是你的错,他们骂你就是他们的错,越是跟他们说这些他们就更得寸进尺。他们有爹有娘的还比不过你呢。”李冠兵说道,“更何况,你还有我,还有公司那么多叔叔阿姨,大家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都是喜欢你,关心你的,都是你的后盾。他们要是欺负你了就跟我说。咱长这么大别的没有,这一身肌肉可不是白长的。”
“扑哧”
傅文笑出声了。
远处的红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是幸福的颜色。
“李哥,那是不是公司里的光?”傅文指着红光来的地方问道。
李冠兵循着光亮看过去,那红光确实一闪一闪的,似乎还有些蓝色的光。
李冠兵拉过傅文的手,把他带到路的另一侧,偷偷朝那边看。
只见洪帮的人一个一个被警察从公司里拉出来,然后塞进警车。大家都张大嘴抗议,手上却被结结实实铐上了手铐。
为首的警察李冠兵看得眼熟,却一些叫不出名字。
“那个是不是吴警官,他来公司干什么?”傅文有些着急,“叔叔们没犯事啊,干嘛要把叔叔们抓起来!”
“怕不是我们犯事了。”李冠兵拉着傅文就往另一个方向溜,“怕的是他想让我们犯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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