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啧了两声,沉默了片刻后,刚巧樊忠从他身旁走出,一把拽住樊忠。
“他!”
“嗯?”
朱高煦有点疑惑,他什么他?我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把你烤了。”
说完,张辅一把撇开朱高煦,低着头快步离去。
英国公此话一出,大明锤王如同五雷轰顶,看着张辅逃窜一般离去的背影,樊忠想把张辅锤死的心都有了。
你这老小子,就这么把我卖了?!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樊忠甩开膀子就要跑路,却是一把被朱高煦搂住了。
他再傻,也听懂了怎么回事。
“来,樊大将军。”
“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深入交流一下。”
樊忠尬笑了笑。
“汉王殿下,咱,咱都是男人,这个深入交流怕是交流不来啊。”
“哦。”
朱高煦重重拍了拍樊忠的肩膀,咧嘴一笑。
“没事。”
“等一会你深入了缸,自然就知道怎么交流了。”
与此同时,屋内。
老朱、三个朱棣、三个朱高炽、三个朱瞻基,再加一个猪头朱祁镇,天子储君们都已经全部都到齐了。
还算不错,这一趟土木堡没有什么大风浪。
唯一有点问题是小朱四,这小子在追杀伯颜帖木儿的时候,被流箭划破了左胳膊,简单包扎了一下,问题也不大。
季伯鹰站在这把纯金龙椅之前,扫过在场的大明真龙们。
「正统-景泰」这个时空,经过这一顿操作,国祚必然会延长不少,大明如日中天的国运,大概率可以再上一层。
至于延长了多久国祚,等这趟实践观察课完成之后再看。
“你们几个,都可以先回去了。”
季伯鹰目光落在柳升、朱能、徐达三人的身上,仔细找了找,人群中的确是没找到洪熙朱高煦的身影。
“拜别仙师。”
三人行礼。
话语落,季伯鹰心念之间,三人身形已经于原地消失。
同样消失的,还有在土木堡西南角的一处隐秘之地,一口盖在地上的大缸,缸内传来邦邦邦的声音,周遭火堆叭叭叭烧得作响。
而原本正在炊火的朱高煦,唰的消失了。
“兄长,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去天顺了?”
老朱紧皱起眉头,对于那位天顺帝朱祁镇,老朱并没有揍他的冲动,而是想直接砍了。
“嗯,都先坐下。”
季伯鹰点了点头,率先坐在龙椅上,老朱乖乖的坐在旁侧。
而老朱棣和朱老四等人,都是按照洪武醉仙楼中的甲乙丙丁戊的课堂布局,自己把椅子搬好了坐下。
于谦原本想照例是坐在宣德帝的后面,可是看了眼猪头一般的朱祁镇,于心不忍,让朱祁镇坐了自己的位置,他往后坐了一位。
等到都落座之后,季伯鹰看向原本属于朱标的位置。
咻。
朱标的身影出现在那把椅子上。
一手拿着奏章,一手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雪茄。
‘哎?这是哪?’
毕竟这是阿标第一次穿越,有点懵逼。
还不等朱标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坐在他后面的小朱四顿时急声喊了起来。
“大哥,你又偷我的雪茄!”
小朱四一把将朱标手中夹着的雪茄拔了回来,连忙蹭灭火,一脸肉痛的看着比前天短了一大截。
“标儿,仙师都说过了,你身体不好,怎能这般胡来?!”
“若是再有下次,咱可就要罚你了。”
老朱皱起眉头,罕见的训斥起了阿标。
阿标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他昨晚熬了个大夜,这会批奏章批的实在是太累了,刚把从小朱四那里顺来的雪茄点燃,还没来得及放松几口,竟然就被抓包了。
阿标脸色不禁略显尴尬了起来,毕竟他可是被仙师点名表扬过的三好学生。
学霸抽雪茄被老师同学当场抓包,而且这雪茄还是顺自个亲老弟的,传出去属实是有点丢面。
“儿臣知错,父皇恕罪。”
朱标连忙起身行礼认错。
“好了,下次不要再犯,给你的深海鱼油每天要按时吃。”
季伯鹰一语定调。
“谢仙师,朱标谨记仙师之言。”
朱标又朝季伯鹰鞠了一躬,这才坐了回去,同时打量起了四周。
而除了朱老四之外,其他人目光都是有意无意的瞥向小朱四手中的雪茄,都在心里琢磨一个事,这是个什么玩意?
尤其是老朱棣,心中极为不平衡。
另外两个朱棣都有雪茄,凭啥我没有?
看不起我老年人?!
“都在想什么?一个个晃晃悠悠!”
“注意力集中。”
季伯鹰一声轻喝,霎时天子储君们都是连忙端正了坐姿。
“在前往天顺之前,我们需要对土木堡做一个小结,我们之前讲了导致土木堡的直接原因和间接原因,但这个角度,是从人出发。”
“接下来,我们从制度的角度来看待土木堡之变的核心原因。”
“唯有搞清楚制度上的漏洞,并对其进行制度补全,才可以起到延绵国祚之用。”
季伯鹰从袖中取出戒尺,在这地上写下了四个字。
「兵备废弛」
四字一出,老朱的厚脸皮不由又是发烫,这大明的兵制,是他开国时定下的。
尽管在季伯鹰这里已经习惯被打脸了,但多少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思考。”
言罢,季伯鹰靠着纯金龙椅坐下,手中变戏法般多了一瓶日向夏菊风味的苏打水。
………………………………
天顺时空,顺天府,紫禁城。
朦胧星辰,点缀晨光,天色已经微亮。
昨天宫中已经传出圣旨,病重已久的皇帝陛下朱祁钰要临朝。
这是自从景泰帝重病之后,第一次临朝,故而今天的朝臣们起的格外早,天还未亮就已经来到了午门之外等待敲钟。
“哎?怎么不见于少保?”
不少人都是发现一件异常之事,那就是素日里上班最积极的兵部尚书于少保,这会却是不见了踪影。
“今日陛下以病重之身临朝,必然是有重要事情宣布,在这般重要的日子,没道理于少保会不来上朝才对。”
“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朝臣在这午门之外,议论纷起。
王文、陈循等几个内阁大学士皱起了眉头,他们总感觉昨夜发生了什么,而于谦的缺席更是让他们有着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景泰一朝,因为于谦的存在,六部与内阁权重并无明确高低。
于谦这个太子少保太子太傅兼兵部尚书虽未入阁,但这些个大学士根本压不住于谦,朝堂上真正说话管用的还是手里握着京城十营的于谦。
咚~!
钟鼓齐鸣。
众臣心中虽有疑惑,但班还是要照常上的。
随着午门开启,诸臣按照顺序进午门,过内五龙桥,来到奉天门前,这奉天门之后,便是奉天殿的前广场。
可群臣的脚步,却是在奉天门之前停驻了。
依照惯例,大礼之时,奉天门是皇帝接见大臣议事的地方,即御门听政之所。
然而,此时殿阶之上的一把龙椅映入他们眼中,可是那龙椅之上的皇帝,换了。
已然不是景泰帝朱祁钰,而是太上皇朱祁镇。
经历过瓦剌留学和多年南宫囚禁的朱祁镇,整体个看起来都充斥于阴暗之中,眼神如刀子一般扫过这惊慌失措的群臣,掠起杀意。
数千个日夜的辗转,他终于明悟了一个道理。
这天下,除却姓朱的以外,全部都可以推倒重来。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策划这一场夺门的主谋之一,立于天顺帝侧位的左佥都御史徐有贞,神色得意至极,朗声大喊。
“上皇复辟,御及门外,受百官朝贺!”
于此时。
乾清宫,西暖阁内。
面色虚浮,正在梳洗,准备临朝的景泰帝朱祁钰,听见这钟鼓之音,错愕之间望向左右问道。
“于谦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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