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想起来了吗?(1 / 2)

强女干sha人后的恐惧让他来不及穿上裤子,只套了一条内裤就慌忙逃出了村子。

男人推起自行车,身子一歪一斜地走出十几步远,才慢慢地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向城外骑去。

那一刻,从表面上看,男人很平静,其实他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他知道他已经欠下了多条人命,这下子要是真被抓住,就没有命了。

所以,那一段路每走出一步,都好像是在万丈悬崖上面走钢丝,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觉得,十几步远的路,每一步都是在表演自己的生命,但是,他还得耐着性子地表演,而且必须把自己表演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才能够逃脱天罗地网。

任何一步的慌张,如果让警察看出了破绽,他都有可能立即被抓回来,而一旦被抓住,他就会被送入地狱之门。

当男人骑上自行车的时候,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他想,这下子又逃过了一个鬼门关。

在远离警察的视线以后,男人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飞快地蹬起自行车逃走了。

确认脱离危险之后,他既有点后怕,心中又充满着庆幸,他奇怪自己竟有那样的胆量和勇气,面对警察的盘查竟能够那样地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但在以后相当长的日子里,他只要一想起那被盘查的一幕就胆战心惊。

从此以后,男人有好长一段时间蛰伏在农村,他认为,农村人多且杂,人们的警惕性也不高,躲在这里要安全得多,他再也不敢轻易进城。

男人自从躲过警察的盘查以后,那段时间,他的胆量似乎特别小,即使是在农村,他也装得像个缩头乌龟似的。

白天,他流窜在各个村庄之间,偶尔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用偷得的钱来维持生活;夜晚,他有时睡在野外废弃的机井房里,有时栖身在田间地头农民们临时搭建的看庄稼的庵棚里,有时蜷缩在村头高粱秸搭的庵子里。

需要洗衣服的时候,他才到镇上的小旅馆里住上一两个晚上,等衣服干了以后就赶紧离开。

男人的吃饭更是简单潦草,手里有钱的时候,他就到乡村集镇上去买些咸鸭蛋、羊肉串、黄瓜等他认为具有高营养的东西吃,有时也到小饭馆里或街头小吃摊上买些饭吃;手里一时没钱的时候,他就到地里去偷农民们种的玉米棒、红薯或瓜果梨枣之类的水果充饥。

更难熬的还在后头。农村秋收以后,到处天光地净,旷野一望无际,既不好行窃,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加之男人余惊未消,不敢轻易下手偷窃,时常囊中空空,肚子里也空空,饿得头昏眼花。

他不敢到村子里去讨口饭吃,害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走不掉。每到这个时候,他非常想念他的父母,非常怀念小时候的一些岁月。

小的时候,虽然家庭成分高,家庭经济状况不好,但生活是稳定的,不用东躲西藏,不用整天担惊受怕。

他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从家中带的干粮往往不够吃,一周的干粮4天就吃完了,每到周末就要饿肚子。

但那时心气儿很高,一心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改变穷困的生活面貌,虽然饿点儿,心里是高兴的。有一个星期天,他回家拿干粮,一路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只觉得肚皮贴在了后脊梁上,当他一路小跑回到家里时,母亲已为他下好了一锅豆杂面面条,他连脸也顾不上洗,端起碗来,一口气吃下4碗。

他想,此时要是再能回到家中,依偎在母亲怀里,吃上一顿母亲亲手擀的豆杂面面条该有多好!但是,由于他一步走错,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身上背了多条人命,他此时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他不敢回家了,也不敢去见那年迈的父母了,他怕连累了他们,更怕自己被抓住,他怕一旦回了家就永远回不来了。

他有时也想,人一旦到了这个地步,真是生不如死啊,他也想到过死,但他又不愿去自杀,他觉得自杀一定很痛苦。要是能找到一个既不痛苦又能永远脱离人世苦海的方法,他一定会去试一试,但在没找到这个方法以前,他还要在人世间挣扎,暂时苟延残喘吧。

人要活着就要吃饭,即使是苟延残喘吧,也要填饱肚子。可用什么东西来填饱肚子呢?由于没有饭吃,男人只能到田野里去找点儿东西充饥。他像一只狗一样,在农民种过红薯的地里,一会儿扒扒这里,一会儿翻翻那里,翻半天好不容易翻出点儿农民收获时漏掉的薯块,用袖子擦擦泥,便往嘴里塞着吃。

那一年的雪来得特别早,还特别大。

男人在疲于奔命中没有注意季节的变化,寒流突然而至,成了对他的又一次沉重打击。每到日暮的时候,他一个人抖抖瑟瑟地站立在寒风中,就特别感到孤独、无助和无奈。

兜里无钱、肚里无食、身上又没有御寒棉衣的男人,像一条风雪中的野狗一样,可怜地龟缩着脑袋,双手抱着膀子,冻得抖抖瑟瑟,两只曾经凶残的眼睛露出绝望的目光。

远处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偶尔有孩童在放烟花。

男人蜷缩在一间废弃的破屋里,透过破烂的窗户看着这一切。

他坐过牢,还不止一次。

曾经因为盗窃自行车被劳教过,弓虽女干未遂被判了五年,在牢里砸了五年石头,这么长时间的牢狱都没有让他有所感悟。

但这一刻,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和自己躺的这一间废弃的破屋。

他悟了。

犹如龙场悟道一般。

凭什么我出生就注定受穷,而有的人却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

凭什么让我无家可归,而你们却安享太平?

凭什么让我连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你们却肆无忌惮地大鱼大肉?

什么让我像个见不得人的野狗一样整天东奔西走,而你们却人模狗样地逍遥自在?

我在村里受欺负,在学校被看不起,跑出去打工辛辛苦苦一整年,老板赖我工资,我气不过就偷他一个铁锅卖了十三块,伱们就判我劳教三个月。

为什么?!

为什么偷口锅要判三个月,而拖欠工资却什么事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嘴里说的话永远都是骗人的,爱来爱去都是屁话,说好了等我,最后却还是嫁一个有钱的。

他们拥有一切,我就要一无所有。

有问题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我!

既然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得不到,那我就去抢,就去杀!

男人在幻觉中不可自拔。

“咚!”

又是一拳侧着打在男人的腮帮子上。

青年的拳头势大力沉,尤其是手上还戴着金属指虎。

男人整张脸五彩斑斓,脑袋几乎是立不住了。

饶是男人却仍旧呼号不止,不停的咒骂。

审讯椅上的男人此时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他两眼空洞,不知道在看向何方,仿佛是陷入了无穷的幻境,双手拼命挣着手铐,嘴里愤怒的狂吼。

这一幕让指挥大厅的一众警员全都目瞪口呆。

以前从来没见过“预言家”的审讯画面,这才居然就在这给大伙直播了?

话说这又是指虎又是开窗扒衣服泼水的,这合规吗?

不少人都瞥了一眼前面的老朱,见大领导不为所动,大伙也就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道了。

放在十几年前倒是常规操作,搁现在还真是.

不过这嫌犯的反应也太大了,完全跟精神崩溃的一样,那疯狂的模样说是du瘾犯了或者是狂犬病发作都不为过。

这大名鼎鼎的姜顾问,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事。

“领导,这~~~”

还是站在角落里的裴三民忍不住开口了,他刚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最后还是忍不住走到老朱身前。

“朱主任,姜顾问这,会不会出事儿。”

他倒不是担心凶手的死活,如果真是身背70条人命的魔鬼,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吃点苦头算什么。

他担心的是如果这畜生哪里有问题,死在审讯室,这责任不得姜瀚文来背。

作为姜瀚文的铁杆粉丝,裴三民是万万不愿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

“现在姜顾问是本案的最高决策人,所有人都得听他的,我也不能有意见。”

老朱拍了拍裴三民的肩膀。

“裴所长,你对姜顾问不太了解,他这人,做事最讲分寸。”

老朱完全不担心姜瀚文出什么岔子,姜瀚文是什么人?

明哲保身,滑不留手,老朱是平生仅见,这家伙办案能把自己搭进去?骗鬼呢?

再说,那秃头一身腱子肉,整个大厅里也未必挑出来一个比他还壮的,就这点手段,还不至于大惊小怪。

而且姜瀚文从来都是主打的魔法攻击,从精神上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线,

见老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裴三民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的退到一边,紧张的看着大屏幕上的监视画面。

但审讯室里姜瀚文的动作又把众人搞得满头问号。

画面里的风衣青年见审讯椅上的男人叫骂不止,涕泗横流。

众人以为他肯定要继续施以老拳。

可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

青年却突然走到窗前,关上窗户,又走到门旁,打开中央空调。

又从暖瓶里倒了杯热茶放在审讯椅上,最后把羽绒服重新披在男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青年坐回主审位,静静的看着审讯椅上的男人。

审讯室处于封闭状态,中央空调的效果也出奇的好。

才两三分钟,屋内的温度就升到了二十多度。

随着温度升高,男人的叫骂声也渐渐小了,他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眼睛里似乎是恢复了些许神采。

等了一会。

他彻底安静下来,两只手捧着纸杯,把热腾腾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满足的靠在审讯椅上,似乎是喝了什么琼浆玉液,一脸的满足,就连他脸上翻卷的皮肉不停的流着鲜血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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