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岳钟琪……”福康安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举起望远镜看向前方：“前面那人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辣手书生，他提剑而来，莫非要与我三千铁骑决战吗？”

言罢，福康安自己就笑了起来：“倒也有趣。”

何琳问道：“何意啊？”

福康安看了眼岳钟琪，淡漠道：“我大庆入关多年，本以为已经敲断了这九州遗民的脊梁骨，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当奴才，做狗犬，却不想如今还有这漏网之鱼的硬骨头。”

“好极了好极了，若是都是温顺的奴才，杀起来也无什么意思。倒是这些硬骨头，也只是存在传说中入关那个时间，我也心向往之啊。”

“只可惜当年我并未出生，有心被先辈见识一下这些硬骨头，那也是没有机会。如今，倒是来了兴趣了。”

“真不知道他是无知还是狂妄，杀官如同造反，虽然只是一群奴才都算不上的东西，可那也是我大庆使唤的东西。他杀人良多，不知逃跑，偏偏却还送上门，莫非以为我大庆会饶了他吗？”

“那什么神猴和捕神，也是废物点心，白白浪费了我大庆的看重。”

季阳杀官，严重挑衅了大庆的威严。大庆自然不允许季阳再逍遥法外，无论是收下当狗，还是直接斩杀，都无所谓。这也是福康安来的目的，大庆期待有人反抗，因为时间长不杀人，就会让人失去对大庆的敬畏之心。

说到这里，福康安微微一笑，也看向旁边的岳钟琪。

见岳钟琪脸色不自然，何琳拍了拍福康安的手背，福康安却不在意，接着说道：“我倒是希望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几个硬骨头，这样子的话岂不是隔一段时间，就能杀一批？倒也不用被那些人说什么滥杀无辜，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来清理了。”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淡淡开口：“岳钟琪你去问他，是否愿意做狗？若是不愿，你亲手杀了他。”

岳钟琪沉默拍马，带着大军疾驰而去，扬起了漫天风尘。望远镜落在他后背上，只见他浑身煞气，怒火弥漫，沉重的身躯压的战马都悲鸣不已。

福康安轻笑：“倒是一条好狗。”

何琳担忧道：“皇上说了，莫要太过分，还需要他们做事呢。若是羞辱太过，心中逆反如何是好？”

福康安无所谓道：“怕什么，有怒火让他们杀百姓去嘛，杀一杀，也就没有怒火了，啊哈哈啊哈……”

“什么英雄之后。”

“都是好狗。”

……

季阳面前尘土飞扬，他一身白衣长发及腰，提着剑信步走来。

隆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大地，脚底都有些发麻了起来。

季阳抬起头，面前骑兵呼啸，拉弓搭箭，为首一人提着大刀，面色阴冷恼怒，目光如看杀父之仇。

“辣手书生，为何造反。”岳钟琪怒吼出声，宛若惊雷。

季阳提剑，白衣上前：“书生意气而杀人，惩奸除恶求公道，何来造反？”

岳钟琪再喊：“你杀官员，杀捕快，杀无辜士绅，滥杀无辜，罪恶满盈，百姓沸反盈天，罪孽深重怎么就不是造反？”

季阳朗声道：“我行大道，求公道，秉民心，顺天心，问心无愧，何来造反？倒是将军前来阻拦，杀气腾腾妄动刀兵。此乃逆天而行，逆民心而行，将军为何造反？”

岳钟琪气笑了：“伶牙俐齿，区区书生也敢妄说民心天意？伱杀戮无数，晚上可睡着觉？你不配苍天有眼，降下天谴吗？你若认罪，朝廷自有决断。”

季阳叹息：“若说苍天有眼，大庆为何还在？”

“好胆，杀了他。”岳钟琪惊怒交加，季阳心中毫无敬畏，更无朝廷，真是乱臣贼子。

身后士兵拉弓搭箭，瞄准季阳。

季阳提剑而来，白衣飘飘，朗声说到：“圣人言，有教无类。”

话音刚落，头顶御兽篆，眉心御兽宫绽放光芒。岳钟琪等人胯下战马纷纷悲鸣，原地转圈起来。

岳钟琪惊怒交加：“这是什么手段？”

季阳喊道：“咫尺天涯。”

他出现在岳钟琪面前，长剑高举斩落，青光粼粼。

岳钟琪坐在马背上怒吼，举起腰间的刀应对：“精忠报……”

刺啦。

他愕然的瞪圆了眼睛，脖颈刺痛传来，一道血红色的丝线缓缓蔓延。

噗嗤！

他忽然飞上了天，然后开始旋转。却见马背上一个无头尸体脖颈喷涌鲜血，手中举着腰刀。

战马身边，书生一身白衣，提剑高喊：“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战马纷纷抖动，将马背上的骑士抖落了下去。

岳钟琪迷茫：“我死了？”

啪嗒！！！

他的脑袋落在地面上，翻滚着往前滚去。

噗嗤。

一只马蹄落下，岳钟琪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季阳提着剑，朗声说到：“墨为马，书做甲。”

青光弥漫，缓缓托起他的身子，胯下出现一匹黝黑战马来。

文字旋转，化作一卷卷书籍，覆盖在他身上，成了一套简陋盔甲。

季阳提着剑，拉着缰绳，目光往远处看去。福康安冷着脸，举着望远镜看来，脸色铁青。

季阳举剑：“逆贼，何故造反。”

福康安气抖冷，咬牙怒吼：“好个书生，颠倒黑白。我为朝廷大将，何来造反？”

季阳剑尖遥指：“书生秉民心，立公道，天地皆知。民心面前，妄动刀兵，岂不是造反？”

“胡言乱语，民心是陛下的，是朝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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