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还簪子(2 / 2)

不是说他凶煞残忍、喜怒无常吗?

怎么看着倒是挺正常的。

“公主玉叶金柯,是臣女无能没讨得公主欢心……臣女受不起王爷的道歉,反而是我还得感谢王爷今日出口维护。”温归姝琢磨了片刻说道,今日的确要感谢恭王的相助,不然她就得靠装昏来避开大公主的刁难了。

至于恭王所说要让大公主给个交代的话,温归姝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邵玹如何看不懂温归姝的婉拒与疏离,他也不恼,而是继续说道:“她的性子,总归是要磨一磨的。每每惹事,她就撒泼打滚地去在父皇面前闹,父皇心软,总是会放过她,一来二去她就越是骄纵越是惹祸......只怕迟早得害了自己,不如早些吃点苦头。”

恭王这一番话更是听得温归姝稀奇,他这个最霸道跋扈的头号反派竟然还教起恶毒女配二号做人了?

这恭王莫不是也被人夺舍了?

邵玹话音落下,再看向那小女子时恰好发现她瞪着一双温软含水的杏仁眸正满是惊奇地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稀罕之物般咂咂称奇。

他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

京中之人哪一个见了他不是退避三舍、怕得两股战战。

她却倒好,像是看猴子般看他。

“怎么,本王脸上有东西吗?”邵玹出声提醒道,他看着温归姝瞳眸里倒影着的他的面容,竟还有种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错觉。

那一泓清水般的眼眸,好似要把人拉入其中溺于水中。

这片刻的对视,最后竟是邵玹先别过头躲开了她的眼眸,但他耳根却升起了一股奇怪的躁意,让他忍不住想摸一摸。

“是我失礼了……我只是觉得王爷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温归姝犹豫了片刻说道,虽只是第一次见恭王,她却觉得这人并不是那等无理之人。

因而她先前那些什么装病装傻的手段,好像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你是说什么鬼煞上身、吸血食人的传闻吗?那等事本王确实干不出来。”提及京中那些传闻,邵玹也没什么气恼,这等手段他如今已经全然看透,是谁在背后暗下旨意,又是哪些人在推波助澜,他可太清楚了。

这等如跳梁小丑般的人物,他都会慢慢收拾。

温归姝见邵玹面不改色地谈及此事,心中对邵玹的看法再度天翻地覆。

小说中,恭王的性子是宣明帝一手养出来的。

准确说,贤王与恭王都是宣明帝一手打造出来的蛐蛐,从幼年起就被放在一起缠斗制衡,最终都成为宣明帝收拢权势的牺牲品。

宣明帝对贤王,自幼是极尽苛责、力求完美,但却又向他不断灌输自己的期盼,让贤王以为自己只要做得比所有人好就能成为父皇心中满意的“储君”,成为父皇最骄傲的儿子。

宣明帝对恭王,却是放纵宠溺、鼓其张狂,恭王要什么给什么,犯天大的错也不责备,让恭王以为自己就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

贤王与恭王一同长大,两人自然就成了对照组。

贤王嫉妒恭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父皇偏宠,嫉妒恭王做错任何事都不会得到惩罚,嫉妒他得到的爱远超于他。

“为何我事事做到最好却得不到父皇一个笑容?为何二弟日日惹是生非父皇却从不怪罪他?”

“父皇最喜欢的是他,那我呢?我不也是父皇的孩子吗?”

……

而恭王却嫉妒贤王得众臣拥护、父皇期盼,嫉妒贤王的好名声,他徒得宠爱却不得父皇期盼,野心也就慢慢生长。

“既然我是父皇最爱的孩子,我又为什么要对他低头退让呢?”

“为什么他能坐上那个位子,我就不可以呢?”

……

等到成年时,一个得众臣拥护的皇子,一个得皇上偏宠的皇子,一个会怕自己矜矜业业得来的拥护被毁于一旦,一个性子跋扈又怎会甘心居于人下、俯首臣称?

擂台搭好,蛐蛐上场,不用宣明帝做什么,他们俩便会斗得你死我活、不留余地——哪怕他们是不愿斗,也会被背后的家族、势力推着斗。

因为贤王背后是李丞相,恭王背后是霍家。

而宣明帝只用在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肃清战场,解决掉那些不听话的人,换上那些听他话的人,为他那白月光所生的儿子扫清一切障碍。

这一招,极狠。

可是谁叫宣明帝只有一个最爱呢?

为着那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他唯一真正爱着的、护着的也就只有那个孩子了。

不过,眼前的恭王虽没长成小说里的模样,但好像也并不知道宣明帝的所作所为。

“对了,还有一件事。”邵玹说道,“那日你落下的簪子,本王差人洗净了。”

“簪子?”温归姝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后便看到邵玹从宽袖中拿出了一方秀气的烧蓝嵌玉饰盒。

邵玹骨架大,自然手掌也宽大,那饰盒在他的手中倒是显得无法小巧可人,颇有喜感。

待那盒子打开,温归姝才发现这竟然是她那日扎在刺客手上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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