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登基(1 / 1)

邵玹看到温归姝突然的崩溃,瞬间有些慌乱,他伸手扶住女子的腰轻轻一提就将她抱了起来,女子坐在案桌之上,一双杏眸水光盈盈,如秋波清泉,映着他朦胧的身影。

邵玹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说道:“归姝,别哭......我只是想,想将最坏的打算同你商议。北丹新君虽不是常人,但是我也不打无准备之战,只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想思虑到位。”

温归姝知道邵玹的意思,若是她想要这个皇位,要梁宣的江山,邵玹便为她留下个孩子;若是她不想,没有孩子作羁绊她也能回江州继续逍遥自在,他还当真是把她的退路都想好了。

“邵玹,不许说那等丧气的话。”温归姝揉了揉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定会平安无事从战场上回来的。”

温归姝说这话,不是因为邵玹是原小说里大反派,而是温归姝信他的能力本事。

邵玹听了这话,凶戾的眉眼间顿时染上了些许的暖意:“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很少见到温归姝这样小孩子气的一面,每每瞧见都觉得分外可爱,罢了罢了,不管与北丹的战事如何,他都会将温归姝与景贵妃安顿好的。

“阿玹,我还有事想与你坦白。”温归姝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不安与失控悉数压了下去,“这事说出来兴许有些骇人,可是它的确是真的,你莫要以为

是我疯癫了......”

“我怎么会觉得你疯癫呢?”邵玹轻笑出声,顿了片刻又补了一句,“就算真疯了,我也喜欢。”

温归姝伸手抱住邵玹的腰,掌下男人紧实强壮的肌肉隔着衣料都能感觉那炙热之感,她的小脸贴上他的胸膛,宛如猫咪一般轻蹭着:“这事说来荒谬,我自幼就能辨别别人是否说谎,只要有人说谎,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一阵铃声......你问我为何一开始就那么相信你与霍家没有通敌叛国、为什么能在春猎上发现那刺客的异常与试探出你的位置,都是因为这能力。这事玄之又玄,我哪里敢告诉旁人,生怕别人就将我当妖魔鬼怪给抓起来烧死......”

邵玹没想到温归姝一直瞒着的是此事,他也颇有些惊讶,毕竟此事都到了怪力乱神上去,他又是从来不信鬼神的。

可是温归姝有这样的能力,也才能解释得清那些谜团。

温归姝见邵玹沉默了下来,便扬起小脸说道:“你大可随便说一句话,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我都能分辨出来。”

“我小时候曾经摔碎过父皇的一枚鱼纹玉佩。”邵玹迟疑了片刻后说道。

“真话。”温归姝那被泪意浸润的眼眸愈发明亮,就像是被烟雨洗过的天空,澄澈而温柔,“阿玹说的是真话。”

仅一个小小的测试,邵玹就已经全然信了,随之而来的则是邵玹

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他第一反应不是对这无法解释的能力感到恐惧,而是对温归姝有这能力感到庆幸。

这样的能力虽没有杀伤力,但运用得当能够给温归姝自保的本事,这世上最险恶的便是人心,有这样的能力便能规避许多危险。

而且往后有什么拿不住的案子奸人,岂不是提到温归姝面前来审问一二就能得出答案了?顿时,邵玹心中的喜意更甚,如此的能力落在了温归姝的身上,而温归姝自始至终都该是他的妻子、梁宣的皇后,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恩赐。

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阿玹,你会害怕我有这样的能力吗?”温归姝忍不住问道,尽管邵玹不是个多疑的人,但温归姝还是有几分顾虑,毕竟邵玹知道此事后,也就知道了自己从今往后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被她分辨出真假——这样的能力,是时时刻刻都能窥探帝心的,可是为皇为帝,要的就是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温归姝的脑子里却想越乱,可是再对上邵玹的双眸时,她却看到了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狂喜之色:“这能力可是不简单,往后岂不是任何奸人贼子压到你面前审问一二,就能辨个真假出来了?归姝,你若是想,我倒当真觉得刑部适合你......罢了罢了,我在说什么胡话,刑部那等地方太过血腥残暴,哪里是你能踏足的....

..”

温归姝看到邵玹这副模样,心中最后的忧虑也消散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絮絮叨叨的男人,他几乎都想着如何在刑部单独清出个职位给温归姝封官加爵了,当真是求贤若渴。

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真是多虑。

“如此这般,我也能放心去与北丹人开战了。梁宣交给你与乌先生,我应当放心的。”此刻,邵玹的心尖都弥漫着一股兴奋的暖意,这样的隐秘之事温归姝愿意告诉他,他如何不感到欢喜呢?

“我也还有事与你坦白。”邵玹的一只手轻轻捏着温归姝的后颈,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他漆黑的凤眸中裹着无限的柔情,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温柔地将她完全束缚,四面八方的占有欲与欢喜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又面红耳赤,“乌先生乃是我的舅舅,霍文。我的外祖父有一妻一妾,妻乃我母妃生母,她是西定府知府的嫡女尹氏,只不过尹氏生下我母妃没几年就去世了;后我外祖父又纳了一名从北丹人手上救出来的商人之女邬氏,后生下了我的舅舅霍文。”

“当年霍家在战场上被背叛陷害,我外祖父身死沙场,但我的舅舅霍文却是被西戎人抓走了。得知霍家受创乃是京中之人操控后,舅舅便自毁容颜躲在西戎人手下当起了奴隶,直到我来到西疆后他才想办法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与我相认。我在西疆能

步步为营,都是因为他。”

“只是......舅舅虽卧薪尝胆活了下来,可是他的妻儿都死在了李丞相的手下。霍家虽如今已平反,可翻出来的是李丞相与贤王的罪,而非父皇的罪。我本是想着在父皇驾崩前了结此事,可是没想到父皇终究没撑个几日。”邵玹将乌先生,哦不,准确说是霍文的来历托盘而出。

原本西疆的证人都已到了京城,可是宣明帝病重后霍文却扣下了人证,不愿让邵玹在这个时候逼迫宣明帝承认自己对边疆忠臣所犯下的罪恶,因为霍文要确保邵玹的登基名正言顺,他怕此事相逼会引得宣明帝狗急跳墙,又生出麻烦来。

霍文活到如今,几乎靠的都是要扶持邵玹的念头。

温归姝已经猜到了霍文多半是霍家人,如今听邵玹和盘托出又生了恻隐之心,霍文比邵玹更加悲惨,他在西疆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场阴谋是如何摧毁他所有的至爱亲朋的,那种痛苦与恨意却又被他强行压下……温归姝都不敢想这是何等强大的意志与自制力。

“我将京城托付给舅舅,也是不想他就此断了生念。”邵玹说道,“待我走后,还得你帮我照看舅舅一二……”

“好。”温归姝忍不住亲了亲邵玹的脸颊,她都不敢想邵玹与霍文受了多少的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且放心去,京中一切有我。”

温归姝与邵玹有一点颇为

相似,他们虽非聪明绝顶之人,但都知人善用人,好的领导者并不需要事事皆能,只要手下有能各司其职的兵,照样能将整个梁宣好好运转下去。

邵玹看着温归姝温软的面容,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他低头轻轻啄了啄女子的唇,眉眼间的柔情好似化不开的浓墨,满心满眼都只有温归姝。

温归姝何尝察觉不到邵玹的珍重与爱护,也正是因为邵玹足够好,温归姝才会觉得为他诞育后代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而非充满未知和危险,她只要一想到日后会有一个同他们二人相似的小女郎或者小男孩在宫中雀跃跑跳、撒欢嬉戏,心中也早已柔软如泥。

于是她凑到邵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把那药停了吧……若是你我二人能有个孩子,我同你一样欣喜......”

邵玹眸光闪烁,他伸手扶起温归姝的下巴,指腹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是他的王妃,是他此生牵绊之人,无论战事如何,他都要平安回来!

——

邵玹的登基大典与温归姝的封后大典并没有正式操办,政务太过繁忙,邵玹根本没有心思安排那些繁琐冗杂的礼制。

登基后邵玹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霍家再次平反,拿出了宣明帝陷害忠臣的证据,亲自给先皇定了罪。

第二件事,则是举行殿试,将先前没能得以安置的学子投入朝

堂之中,补了先前肃清的空缺。

后又封沉冤得雪的霍文为丞相,庄临也通过举荐先入礼部历练,温归姝的表格江棣则入了御史台。

邵玹登基一个月后,北丹与梁宣的战事意料之中地打响了,邵玹决定御驾亲征,起初朝堂之上还有反对者,说什么国库空虚不易开战。

而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倒是温归姝的三叔伯,温之远带动数十名富商捐款捐物支持战事,邵玹又大刀阔斧地斩了几个贪官,顿时解决了国库空虚的困扰。

邵玹出征那日,天气倒是格外好。

雄骏威武的骏马之上,男人身着玄色柳叶甲,烁烁寒光凌厉刺人,乌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带着刀疤的凶戾眉眼杀气骇人,漆黑幽深的凤眸犹一潭深水直淹得人不得喘息。

他一个抿嘴,一个蹙眉,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胆战心惊。

唯有望向城门之上的那一刻,闪过了片刻的柔情。

“去吧。”温归姝轻声念道,“阿玹定会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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