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远离这愚昧(1 / 1)

这样做岂不是要他成为了他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既然有天道在,为什么要着急的自己动用私刑呢,他们现在是在一个不同的界中生活的两个人。

陈云自然是无法理解他的,再说青年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在意,他在意的是他还能不能有一天是为了他自己的梦想而活着的?

“你心中在想着什么我清楚,但是你想过罗淼和你的父亲没有,就算是你现在不想亲自下手也没关系,至少你应该问问头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可以这么无理由的对待你父亲的死亡顺便再杀死你的妹妹吗?”

这是他最后的努力了,要是他在这个时候还可以放弃的话,那么一切就该结束了,陈云不会再一次的为难他。

因为在罗淼的坟墓跟前他就已经看清楚了一切,罗淼真是看错了他了,他真的对于父亲的死亡是无动于衷的。

他原本就是忘记了仇恨,他笃信的一切是和罗淼大相径庭的,因此陈云感觉他势必是要失望的。

崖壁这么高,他原本可以看不爽这个人就直接让他消失的,这是心中出现过的罪过的念头。

但是仅仅是想想而已的,他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他还有自己的控制力在,还知道他自己是一个人,不能做畜生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他心底还是这么的煎熬生气,那是因为死去的罗淼,因为罗淼摆脱他找到的人,竟然在最后对于罗淼的死亡是满不在乎的。

他现在不知道他自己的想法究竟是要赞同罗炎还是要谴责他了,因为陈云自己都变得有些摇摆不定的,这让陈云十分痛苦。

罗炎看着远处风景,其实他刚才被要求上这崖壁上来的时候,就在心底想过,陈云是不是要害死他呢,也许他说不的话,会直接被推下去的吧!

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陈云不会这样做,虽然和妹妹的接触不多,但是知道妹妹一定不会看错人的。

“其实我在给妹妹刻墓碑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要是当年抱走她的人,什么也不告诉她的话,她现在就可以过的很快乐,至少是一个喜欢着音乐的简单的人。

这个年纪了也该是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了,她会有一个安宁的家庭,可是一切都被这莫名的身份给毁掉本来,你不感觉真正残忍的人其实不是头人,而是她的师父吗?”

罗炎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件事,她为什么要回来,就因为这个莫名的无法被证实的身份?还是因为关于父亲的那种仇恨,这个真的比自己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现在的社会不是以前的江湖了,就算是以前的江湖,有些事情也是能忘记就应该要忘记的,仇怨这样的东西,只会叫人痛苦,为什么要苦苦的折磨自己呢?

陈云竟然无言以对了,因为他从内心里也希望罗淼活成简单的样子,她可以是都市中一个普通的人,她可以有一个简单的家庭,周末可以和孩子出来玩。

平时上班的时候还可以偶尔的看看微信,他们是不需要遇见的,只要她过的好,就可以了。

虽然他心底是承认罗炎说的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他却不赞同罗炎的做法,可能是因为他沾染上了太多的怨气,已经无法脱身了吧!

那就看在罗淼的份上,不要在逼着罗炎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吧,这样可能罗淼会比较高兴吧。

“也是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愿意去遇见你的妹妹倒是希望她能活的简单幸福,既然如此我不会再说什么,头人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参与其中,但是你要怎么走出这个圈子,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陈云起身了,他看着远处的风景,怎么感觉自己在这天地间,变成了一个悍匪的样子呢,难道这就是他要追求的存在感吗?

好像有什么地方走错了,可是现在为什么还不愿意回头呢?可能要到撞痛自己头颅的那天吧。

“我是要被罗亚旭给恨死了……”

罗炎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半分的苦涩滋味,看到他挥挥手走开的样子,陈云竟然恨不起来了,原先的那种鄙夷也随之消散。

罗炎相信的是。

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很多东西不能去逞强,就算是逞强了,最后也只能是狼狈收场,他从未怀疑过这个论断,因此他一生都在奉行这些,现在罗氏家族的人需要面临选择了。

而他希望他自己不要去逞强,既然一刻钟是懦夫,那就当一辈子的懦夫吧,就让他们去嘲笑自己好了,他要的只不过是他的家庭,一个完整的有爱的家。

其余的都将和他没有关系,他是这么硬生生的将自己和这件事剥离开来,因为他怎么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心曾经有一刻是热血沸腾的。

要是放弃了自己的家人去守护那看起来就有些荒唐的信仰,他真心是感觉不值得,因此现在他选择了退出和放弃。

至于跟随他的这些人就让陈云来领导吧,他们要怎么处置头人就看他们的意思好了,只要他们高兴就成。

只要自己的妹妹高兴就成,他唯一还在庆幸的一件事情是,他终于可以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走出这深山了,远离这愚昧的一切,过上他们原本就该过的最简单最幸福的生活。

陈云虽然给不到他什么帮助,却可以答应他在杀戮头人这件事情上,不需要他罗炎出手,至于要怎么走出深山去生活,抹掉这特殊的身份,能不被四大家族的其余人追杀,那就要看罗炎自己的本事了。

青年到此处已经彻底没了希望,他也不愿意承认罗炎是罗家的后人,因为他没有自己要的那种血性,能在少主人身上看见的东西,在他的身上是看不见的,因此他现在放弃不放弃的有什么区别吗?

一个从心底决定了要去堕落的人,难道可以被挽救吗?他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夜色清凉,他就坐在屋顶上看着星光,今天晚上的月亮看起来特别的圆,就像是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样,他闭上眼还是能想到少主人的样子,那轻盈的微笑,偶尔看起来有些怨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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