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伍多多一早坐了杜小四的车去宾馆接顾时川。

顾时川见来的不是郑斯南还感觉意外，也有些失望。这个伍多多中规中矩、警惕心强，不会像郑斯南那样敢说敢做，虽然目的性强，但也句句有出处。

既她这么在乎这个机会，看待建百货卖场又比昨天看老百货重要得多，而她自己却不来，那么就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杜师傅知道今天的行程吗？”顾时川问杜小四。

“知道，您放心，郑总都交待过了。”杜小四对郑斯南的称呼已经从昨天的斯南姐，升级到了今天的郑总。可见回家被父亲上过接待外商的课了。

“那就辛苦你了。”顾时川微微笑笑，又问伍多多：“郑小姐今天有事？”

“顾总昨江城的老百货没有生机，斯南去找唐老板了解市里的商业发展计划。”伍多多解释说道：“唐老板是代表委员，会参与提案讨论，所以市里专班的风向多少了解一些。”

“原来如此。”顾时川点头：“不过据我了解，在官方信息公开发布之前，提案、想法、风向什么的，都不允许透露的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唐老板很支持斯南创业，如果有些消息能坚定她的信心，我觉得唐老板多少会透露一点。”伍多多微笑着说道：“斯南创业的本金一半是唐老板给的收款奖励、一半是唐老板自己的投资。”

“收款奖励？”顾时

川眸光微定，看着伍多多问：“这其中有故事？”

“哈哈哈，一个被为难、被欺负、最后完成使命的老土故事，顾总应该不会有兴趣的。”伍多多笑说道：“斯南托我转告顾总，今天的行程不是不重要，而是不管多重要，都是既成事实的事实，所以她交给我这个比她还熟悉江城街街巷巷的人来，希望顾总能满意。”

“占用伍小姐时间了，我很感谢。”顾时川微笑着说道。

“我们先去吃早点，今天安排的是油饼包烧麦，外脆里软，酥松软糯，江城最好吃的早点，没有之一。”伍多多介绍说道。

“谢谢伍小姐，你安排就好，我对江城的民俗特产都有兴趣。”顾时川点头谢过伍多多。

这很符合伍多多对顾时川归国精英的印象，话不多、礼仪到位、保持着让人感到生疏但又不算太陌生的礼仪。

但这又很不符合杜小四的记忆，明明昨天的话还很多的、明明还和郑斯南探讨江城人为什么有高碳水饮食习惯的、明明还和郑斯南有许多意见不合、争论争执……

这个人，还人前人后两张脸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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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去见唐麻子，并没有要到有用的资料，倒不是没有，而是唐麻子这两年已经被边缘化了，大家组局、喝茶都不带他。

唐麻子因此很是郁郁寡欢，郑斯南离那阶层更远，劝都不知道怎么劝，陪唐麻子聊了会儿天后就告辞了。

心里也为唐麻子感

到唏嘘，只觉得这世界太现实了。在唐麻子做为南国里第一个万元户、江城纳税大户的时候，就像个香馍馍一样这里请、那里邀的，每个月光开会都要花去一半的时间。

前两年张罗南国里服装配料大市场的时候，还被区里当作年度先进报到市里、后加了捐助失学儿童的材料后，又被报到国家，成为那年央视感动中国人物中的一员。

失学儿童还在继续捐助，但被限制在 ‘小 ’商品里的南国里市场，生意早已大不如前。挣得少当然税就交得少，红人唐麻子现在也就被冷落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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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南，我们今天的行程结束了，接下来去吃晚餐，你那边怎么样？”傍晚时分，郑斯南接到伍多多的电话。

“见面再说，你们先去餐馆，我这就出发往那边走。”郑斯南和伍多多约好后，在屋里转了两圈，想好怎么和顾时川说，才换了身衣服出发。

“斯南姐。”郑斯南穿过鸭脖子铺子的时候，顾三喜悄悄拉住她。

“嗯？”郑斯南往里看了一眼，知道她想避开她妈，于是边说 ‘我和多多那边约了，你一起吧 ’边拉着三喜往外走。

“谢谢斯南姐。”走到街上后，顾三喜有些扭捏地对郑斯南说：“斯南姐，我悄悄和李得胜去过他家里了，他爸妈对我很好。不过我妈不同意，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

“李得胜的意思呢？”郑斯南问。

“他让

我和我妈先说，探探我妈的态度是不是很坚决、又或者有什么牢骚，再找突破口。”顾三喜扭着手指，一脸不安地说道：“可是我不敢，我想拖一拖，拖到我妈着急了自然就同意了。”

“这样……”郑斯南对这事没经验，也说不上这两个人一个想攻、一个想守，到底哪个的方法更好，想了想后问顾三喜：“听你们想出来的这办法，李得胜是想结婚、你不想？”

“不是不想，我是觉得不用着急。总不能为了结婚，把我妈给得罪了吧。”顾三喜低着头说道：“我妈都疯过一次了，我现在可不敢惹她。再说，我妈对我那么好，她那么护我爸，为了我都和他抢刀子。我可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让我妈不高兴。”

顾三喜一脸的坚决。

“脑子还蛮清楚的嘛。”郑斯南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笑说道：“你都想清楚了，事情就很好办啊。你让李得胜自己去问你妈，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拿到许可证，你妈提了条件他就去准备、你妈不提条件，就只是不同意，再用你那拖的办法，你妈也不会生你的气。”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找你问问，我怕他觉得我这样子是自私。”顾三喜小声说道。

“自私又怎么样？哪个人不自私了？他不自私他天天追在庄警屁股后头转，怎么不把这机会让给今年新来的小汪呢？”郑斯南翻了个白眼，觉得把自私当

坏品质的人，是有多认不清自己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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