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郑斯南到达舒临安给的地址时，他正在站在马路边，旁边是个加油站。
“去南通了。”舒临安说。
“很近啊。”郑斯南皱着眉头说道：“那位肖主任胆子是真大，只离上海两小时的地方，他也敢给货。”
“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但也确实行政划分不隶属于上海。对于销售代理来说，就算发现了，也只能报备厂方处理，他自己没什么立场去闹。”舒临安对现在的销代政策还是熟悉：“而且，他很可能不会告诉品牌方。”
“为什么？”郑斯南问。
“这相当于在帮他做客户培养。”舒临安解释说道：“看现在的政策走向，外贸只会越放越开。还在观察犹豫的外资企业，早晚会全部投进来。现在只给上海的销售代理，往后肯定会给全国。那么像第一批拿到代理权、有经验又有市场基础的销代，天然是品牌方的第一选择。”
“要么让这个销代做全国代理、至少会让这个销代做上海及附近，应该说华东吧。”
“所以你说，现在被培养起来的消费者，是不是天然就成了销代未来的客户？”
“……确实。”郑斯南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这一下对舒临安不禁又刮目相看起来。身处外资企业、天天浸泡在外贸交易里，经验和判断力还是比她这个在外圈打转的人好多了。
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她至少不用担心品牌方发现产品外流，而对她这样没有资质的销售商采取法律手段了。
“从市场容量上来讲，南通的销售对你没影响。”舒临安说。
“是，所以不继续追了。”郑斯南长长地吐了口气，又无奈地笑了笑。
“但会分走你要的货。”舒临安接着说道：“毕竟是废品，总数是有限的。”
“我的销售渠道也有限，现在能拿到的货倒还是够卖。”郑斯南对加完油的司机招了招手：“我们回市内，麻烦师傅了。”
与舒临安一起上车后才继续说道：“再说，就算没人和我抢，数量恒定的废品量也不能支撑以后的生意，总还是要找其它货源的。”
“也是。”舒临安点头。
“舒临安，今天真是谢谢你啊，码头、郊县两头跑。”郑斯南真心感谢。
“不谢不谢，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舒临安忙说道：“以后你做大了，我还能和同事吹牛，我认识一个大企业家、知道她创业的所有故事。”
“哈哈哈，承你吉言，我必须做成大企业家，让你有牛可吹。”郑斯南哈哈大笑，这才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一板一眼、又有兄长气质的舒临安，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也不是那么刻板的人嘛，多多也可以再了解了解的。
郑斯南想着，下个月让伍多多过来接货。正好下个月只有一车，她就拿这车来练练手，把流程给跑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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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第二天去收废品那人的公司附近转了一圈，算是认了个地，但并没有和那人联系，她觉得时机还不到。
进口业务代理公司，正好去年遇到沈雄飞那件事的时候找过几家，名单还给过唐麻子，只不过唐麻子不愿意和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合作，这件事就一直搁置着没有推进。
这次郑斯南自己要找合作伙伴，资料就正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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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家。
“对，我坦诚地和您说，我现在还没有拿到订单，销售渠道也还在搭建当中，我并不知道以后的业务量会有多少。”
“可以签框架合同，做单的时候签补充协议……”
“您能给个范本我看看吗？”
“客户保密、价格保密……空白合同总有的吧？”
“好的，这是我的电话，我会在上海呆几天，您准备好了给我个电话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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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家。
“那也没关系，先不签合同，你有订单了直接联系我们就行，肯定给你做妥当了。”
“资质你放心啊，这是我们的客户名单，你看，都是有名有姓的，都是和你一样起步的，现在都做大了。”
“合同样本？好啊，我让前台小妹打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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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家。
“可以签框架合同，做单的时候签补充协议……”
“您能给个范本我看看吗？”
“谢谢……费用是按订单金额的固定百分比收取是吧？可是我开始的时候定单量小，摊薄不了费用，按固定百分比我会有些吃力。”
“不能调整……好的，谢谢，我再算一下。”
“企宣手册？哦哦，好的好的，我仔细研究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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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花了一整天时间，与三家代理公司都做了深入的沟通和谈判，但仍然是一家都没签下来。
现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签个合作合同，上面写明了服务内容、收费价格、责任义务，以后就可以开始合作了。
在没有订单的情况下什么都谈不了。固定比例的费用她心里又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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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律，您看这三家，我要怎么选呢？”郑斯南拿着资料去找郑律，在价格摸不到底的情况下，至少要知道这些公司说的合作方式有没有陷井和风险。
“你自己的判断呢？”郑律边看她带来的资料边问。
“我觉得第三家，就是诚成这家的流程还蛮清晰，合作起来会比较通畅，不会出现扯皮的事。”郑斯南说。
“我同意你的看法。”郑律将看完的资料递还给郑斯南，看着她笑笑说道：“不过从业内口碑上来的看，第一家，就是方圆这家是比较好的。”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提供，空白合同也不给看，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怎么去做、能做到什么程度。连客户名单都不给看，应该不至于所有的客户都要求保密的呀。”提起这家，郑斯南心里还憋着些怨气。
“那是因为你规模小、业务量不稳定，人家不想接你的单。”郑律笑着说道。
“不想……好吧。”郑斯南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着郑律的一脸笑容的样子，又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人家愿意花时间谈已经是给面子了，要有自知之明。
“您的意思是，我再去争取一下？”郑斯南调整好情绪，缓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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