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猪吃得比人好。”郑斯南听了直乐，对小董说：“我倒想买这些废料，是要找质检部还是生产部？”

郑斯南说着，把在参观时候想办法要到的几张名片拿出来给小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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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不知道。”小董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帮你问一下仓库看看。”

“好啊好啊，谢谢你啊。”郑斯南连声道谢：“ 要是方便的话，帮我约管仓库的领导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我试试看。”小董看着郑斯南问：“你是想买厂里的废品是吧？”

“是啊。”郑斯南点头：“我刚才参观生产线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废品和成品就只一个包装袋的差别，而且还是工人疏忽漏掉的，也不是人家天生的胚子不好。就这么扔了实在太可惜了。这种进口配方、上等原料做出来的东西，就是简单包装一下送给山里那些吃不上饭的孩子们，也比喂猪强啊。”

“是这个理。”小董听得连连点头。

“你帮我约一下仓库领导啊，这事儿我想办成了。”郑斯南拍了拍包里的那包废品饼干，看着小董说道：“你看我弄了这么一堆名片，就是没有仓库领导的，你要是实在约不出来，帮我弄张名片也行。”

“好，我约了试试看。”小董说着从登记本上扯了一张纸下来，把仓库的分机号写给了郑斯南：“要是我约不出来，郑小姐你打这个分机。”

“好，我先等你的消息。我觉得你肯定约得出来。你这工作在厂子里多重要呀，谁进谁出都得你同意，你们仓库领导有时候要弄点儿废品回去给小孩子吃，还得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吧。”郑斯南把门卫的重要性好好地说了一通，她觉得小董应该听得懂她的话。

虽然鸡毛不是令箭，但有时候比令箭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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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在离开工厂后，又去了第一百货看柜台。这次和去年来的时候变化很大，原来是U型开口的独立售卖区，现在把U型口这边加了印有各种小食包装图片的装饰墙，只在墙正中开了一个双开门宽的入口区。

“可是逛商场的人就不能一眼看到里面的东西了，怎么吸引顾客进去呢？”

“或者是因为有了两年的积累，大家都知道这里是进品食品专区了，所以加隔断以显示和普通货的区别、增加消费者的尊贵感，重在留住回头客？”

郑斯南在心里自问自答一番后，又走进去跟在一个五六十岁的精致老太太身后转悠了半天，看她选品、看她和营业员对话。后来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留过学的，看到这些熟悉的品牌，就想起年轻时候的岁月。

所以她买进口货的原因是回忆。

郑斯南觉得这样的顾客少，不值得参考。于是又跟着一个蹬着高跟鞋、烫着时髦大卷发的漂亮小姐转悠。

小姑娘买东西爽快，几乎是看中什么就拿什么，一圈转下来，已经抱了一堆东西去收银台。

郑斯南从她拿东西的轨迹看出来，相同的商品她拿摆放在中间的货、不同的商品她最先拿的是颜色最显眼的货，拿起来看一眼不是自己想要的才会再去看其它的。

郑斯南在店里逛了四五圈了也没买东西，也不好把笔记本拿出来记录，只在心里默默地记下来。然后在店员异样的目光中出门后，立刻掏出自己的小本子，把刚才的发现都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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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这一转悠就去了几个小时，出门时就接到代工厂小董的电话。

当然是好事，仓库主任约到了。

“天助我也。”站在商场门口，面对着一马路的灯红酒绿，郑斯南朝天猛挥了两下拳头。

她正愁在拿下进口小食品代理权之前，那个小门面能卖点什么，这代工厂的废品进口小饼干就跑到面前来了。

“唐老板说得对，事情都是边做边准备的，不是准备好了才能做成的。”

郑斯南转头又冲进第一百货，他要给那位仓库主任挑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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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7点。

在工厂附近的一家小店的包间里，郑斯南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皮夹子塞进仓库主任的包里，仓库主任像是什么都没发现。

“小董说有个郑小姐想买我们厂的废品，我还以为至少是位四十岁的郑小姐，没想到这么年轻。”四十来岁的仓库主任一脸爽朗中又带些江湖气地看着郑斯南。

“我家里重男轻女，我很早就出来工作了，也有些经验、也存了点本钱。今天听小董说那些饼干都捣碎了按吨卖到养殖厂，像我这种从小吃不饱饭的人听了，真是心疼得不得了。”郑斯南见这人有些年纪，于是添油加醋地卖起惨来。

“唉哟，都90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呀，你父母不对。”仓库主任立刻说道。

“谁让我摊上这样的父母呢。所以从小想法子养活自己，对什么生意能做、什么生意不能做，还是有一点敏感的。”郑斯南叹了口气，一脸苦楚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像。

“反正是些废品，卖给你也是卖、卖给别人也是卖，这其实不算什么事。但我需要知道你买去做什么？”

说到正经事，仓库主任立刻显出他的职业敏感度来，看着郑斯南说道：

“公司对废品的处理有规定，必须捣碎才能出厂，所以我能卖给你的都是捣碎了的。而且还不能全给你。那些收废品的和养猪的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上不得台面，但他们也是地方一霸。我们这么严格的企业，连采购办公用品这些小东西都要公开招标，但卖废品这一块就直接指定给了附近的几家，可见这些地头蛇的能量不小。”

“是的，郑小姐你要当心，要是他们知道你要抢他们的生意，我看你都不能安全的回江城了。”小董也连连点头。

“谢谢你们提醒我。”郑斯南端起酒杯敬了那仓库主任和小董后，放下酒杯一脸认真地说道：“既然您这样说，当然是知道了我想要的是从车间出来的次废饼干，而不是捣碎了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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