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是格式合同，所有的合作者都一样，不只是你。”顾时川解释说道。

“格式合同的数字是可以谈的吧？”郑斯南说：“补充条款是可以谈的吧？”

“当然。”顾时川点头。

“所以对于一个全新市场，品牌公司怎么投入、代理商要数字品牌公司要口碑的矛盾下，对代理公司的业绩考核是不是可以商量？”郑斯南将心里的不满一一说了出来，最后对顾时川说：“当时我谈不了，那在过程中我还是想能多要一些支持的。”

“这是你做这家专卖店的目的？”顾时川问。

“是。”郑斯南点头：“发展二级代理商的数字能抵掉我开店的成本。但建立品牌形象、扩散品牌知名度的帐，要算在波卡公司的头上。我若租个贵的，这钱我怕要不回来。”

“你真是……”顾时川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在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时，只得说道：“我安排专卖店陈列和开业拍照、商场的陈列也拍照了。但这些只是锦上添花，锦还得要用数字来织。”

“我知道。”郑斯南笑眯眯地说：“拍照这个我也不是没想到，不过自己的店随时能拍，我就拖着了。商场那边我是打算找商场经理要照片的。而且，商都说请了记者，嘿嘿，新闻报道，比照片更有说服力吧？”

“是，到时候记得给我。”顾时川忍不住笑了。这个郑斯南，说是只重数字，在做口碑

上也是一套一套的。虽然是为了找总部要补贴，但也算是为了总部的目标花心思了。

“你总说你们总部有安排，有自己的节奏。”郑斯南轻哼一声，不满地说道：“他们对中国市场了解多少？他们知道用什么节奏对打开中国市场有利？”

“不过是坐在办公室里想像，还是坐在万里之外的M国办公室。”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时川轻笑着说道：“公司对新市场的投入很谨慎，规划需要数字做支撑，加上预算也有周期，并不是你想的想什么时候投就什么时候投、想怎么投就怎么投……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难处、大公司也有大公司更多的顾虑。”

“好吧，我没做过大公司，我不懂。但我在江城这个市场上，我知道江城怎么做最好，你信不信？”郑斯南霸气地看着顾时川。

“信，但不能依你的节奏。”顾时川一脸认真地看着郑斯南：“如你所说，你要的是销售数字，公司要的是品牌发展，不是一两次活动、冲一两次销售能做到的。不急，才是大牌的姿态。”

“可我急。”郑斯南恼声说道。

“不管多急，拆袋散卖的情况，只允许今天这一次。”顾时川沉声说道。

“……”郑斯南很恼火。

“还有新闻，商场安排的我们不干涉，提到我们，也不过是在商场引进品牌的话题上，我们有爆光，但不涉及爆光角度。”

顾时川说：

“但以

产品和品牌为主体的新闻，是要由总部新闻部审过后才能发稿的，涉及品牌推广的节奏、调性，以及总部在中国的姿态。”

“非常重要，非常敏感。如果需要你安排，我会给你正式函件。”

“……”郑斯南被顾时川的认真表情给震到，这时候看他，又像回到刚认识的时候：疏离冷峻，带着精英式的冷漠和傲气，认真得不容辩解。

“郑斯南。”顾时川见她不说话，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品牌公司和销售公司有着天然的矛盾，这个我知道、公司也知道。所以不涉原则、或者我们判断不会太过影响品牌计划的事，我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的。”

“但……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不能不说。我刚才说的那些是提醒你，在可做不可做之间，多考虑一下。别只顾闷头往前冲，最后得不偿失。”

“我觉得你们大公司病挺重的。”郑斯南轻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时川：“一个食品公司，最好的口碑就是东西好吃、安全无害，没把人吃出毛病来。其它的什么都是虚的。”

“你们宣传的什么百年企业、特殊种植的土豆…….屁，一点儿用都没有。我吃个东西还管你是百年企业做的还是千年企业做的呀？我只管你的东西好不好吃、质检达不达标。”

“……”这次轮到顾时川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妥协说

道：“就算你说的都对，但这大公司病是你能治、还是我能治？”

“拿话将我呢？”郑斯南笑说：“我们都不能治，但我们可以阴奉阳违呀。”

“你……”顾时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无奈说道：“我记得你是大学毕业，学的是国际贸易？”

“是，你没记错。”郑斯南点头。

“所以你应该算是科班出身的外贸人才。”顾时川说。

“什么意思？”郑斯南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你做起事来完全没有科班的规则意识，路子野得很。”顾时川皱着眉头看着她。

“当年那什么正规军，后面不也输给游击队了吗。”郑斯南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论做职业经理人我肯定不如你，但论做生意，你肯定做不过我。我们南国里的人，是泡在生意堆里长大的，路子野不野不重要，管用最重要啊。”

“你说这样行不行。”顾时川笑说道：“生意的事，我都和你商量，向你学习。但规则的事，你必须按合同来。”

“给我下套呢。”郑斯南才不会答应，虽然她答应了也不会去做。但他是顾时川嘛，没必要敷衍他。

“看来是饵不够。”顾时川斜眸看着郑斯南，似是一语双关。

“咳咳，到了。”郑斯南的耳根莫名一热，连忙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慢点儿，等车停稳。”顾时川忙伸手拉住她，转头对司机说：“师傅，停这里可以。”

等车子停稳

顾时川才松开郑斯南的手，付了钱后下车追上正往商场快步走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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