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邵安乔微微错愕地睁大了眸子，眼泪终于渐渐止住，思绪也渐渐恢复了清晰。

然而思绪恢复清晰的那一霎，她深呼吸一口，推开了男人。

“为什么不早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望着男人，她恍惚地呢喃道，像是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呢喃期间，热泪再次涌出。

“对不起……那时我还在迷茫。”

目光一沉，莫尘轩这样回答，歉然而落寞。

那时，他以为自己还爱着夏梦晗，若不是她的不辞而别，他怎会知道自己已然爱上了她。

邵安乔，对不起，那时没有告诉你。

“在我和夏梦晗之间迷茫？”

再度深呼吸一口，邵安乔竭力止住眼泪，目光变得倔强，“对么？”

见男人怔住，她攥紧他胸前的衣襟，追问。

莫尘轩不再说话，只紧紧凝视着她。

半响，目光一沉，点了点头。

“你已经有了夏梦晗，为什么会爱上我？”

邵安乔也目光一沉，再度追问，目光愈发倔强。

“也许在梦晗回国之前，我就爱上了你，只是那时我自己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倔强，男人却沉着下来，不慌不忙回答着。

“你不是恨我么？”

“邵安乔。”

终于，在邵安乔又一次追问下，莫尘轩目光一凛，倏地打断了她。

从她倔强而凌厉的目光中，他已然看出，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仿佛一双大手倏地攥紧了他的心，他呼吸一滞，心底那股刺痛再次狂涌而出。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淡淡一笑，邵安乔却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

“我的母亲破坏了你的家庭，我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父亲，我的父母毁了你的一生，你不是恨我么？”

一段话，极致的倔强，刺骨的悲凉。

“邵安乔，”深呼吸一口，莫尘轩再次叫道，“你非要这么倔强么？”一边攥紧她的手腕，一边冷冷地问道。

她的倔强，将他的温情生生埋葬。

“逼我药流，残忍地将我们的孩子打掉，你不是恨我么？”

然而她仍旧倔强地追问，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

终于，莫尘轩沉默下去。

“莫尘轩，你没有资格说爱我。”

望着男人的目光渐渐黯然下去，邵安乔却冷冷一笑，高傲地扬起头，满是绝情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

那一霎，莫尘轩眼角一颤，攥紧她手腕的手蓦地松开了。

“邵安乔。”

终于，男人第三次唤出她的名字，这次是爆发前的冷静，令空气陡然凝滞。松开她的手，他随手拿起一块碎片攥紧在自己手心中。

仿佛在用这**的痛，抚平心灵的痛。

“究竟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

竭力压抑下心底的悲伤与痛苦，他冷静而沉着地问道。

“不可能。”

然而邵安乔毫不犹豫，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彻底冰冻了空气。

莫尘轩，你给的爱太迟，我无法原谅你，更无法接受你。

接下来，无尽的沉寂，在昏暗的房间无边无际蔓延开来。

“我真是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男人缓缓站起了身，不再望脚下的女人，而是望向空中某一点，绝然吐出了一句话。

这女人再一次拒绝他，终于逼疯他。

“砰！——”

几秒钟后，一声刺耳的摔门声传来，将邵安乔的防备彻底击垮。

热泪再次狂涌而出，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双手抱住头，她哑然着呐喊，痛哭无声。

从膝盖穿来的剧痛，一丝一丝直沁心底。

莫尘轩，我早已疯过无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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