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胆见李天一光转圈子不说话，就催他说：“大哥，你就下命令吧，兄弟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叫兄弟们开家伙！”

李天一闻听此言，却是突然站住。

梁大胆只当李天一要下令开枪，立刻对那个来报告的警察说：“传我的命令，准备向那些闹事的穷鬼们开火！”

“梁所长！”

“兄弟在！”

梁大胆一转身，哗地一个立正站直了身子。

“听我的命令。”李天一说。

“是！”

“马上回去放人！”

“啊？”

“执行命令！”

“是。”

梁大胆一个向后转，带着几个警察向外走去。

李二狗一看却不通，忙问：“大哥，这······”

“你不懂。”

“他们打了人，撕了账，难道就白白地算完了吗？”

“算完了？没有那么容易！”

“那······”

“你过来。”

李二狗凑了过来，李天一就如此这般嘱附了一番，又说：“告诉梁所长，时间要晚，要严守秘密，行动要快，对外不能暴露一点风声。”

“是。”

“去吧！”

李二狗赶紧追上了梁大胆，低声向他传达了李天一的命令。梁大胆听着听着，脸上就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他不愧是李天一的心腹，立刻就领会了李天一的意思。他向李二狗一挥手，几个警察立刻跟在他身后，向院外走去。

梁大胆带着警察们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外面，吵吵嚷嚷地等待着消息。梁大胆心里暗骂一声“这些刁民”，但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笑脸，向人群拱了拱手，说：“诸位，我们正在调查事情的经过，请大家先回去，不要在这里聚集了。”

人群中有人不愿意，高声喊道：“我们要见李天一！”

“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打了我们的人？”

“我们没有打人！”梁大胆赶紧解释道，“我们只是在进行调查，请大家不要误会。”

“我们要进去看看！”

“不行！”梁大胆态度坚决，“现在调查还没结束，不能让外人进去干扰。”

“你们是不是心虚了？”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谁心虚了？”梁大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们是警察，是依法办事的！”

人群中嘈杂声不断，但梁大胆毫不畏惧，向警察们一挥手，说：“走！”警察们立刻跟在他身后，向院子里走去。

梁大牙按照李天一的吩咐，回到伪警察所就把赵老海和李满舱放了。这次反霸斗争是李家湾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人们看到赵老海和李满舱，昂首阔步地从伪警察所走出来；第一次亲眼看到了团结起来进行斗争的力量。

大家高兴地笑着，议论着，分别把赵老海和李满舱送到家。他们哪里知道李天一放人是个花招，他们提出的要求还没有答复，更残酷的斗争还在后边呢。

赵二婶知道，李天一虽然被迫放了人，但是这场斗争并没有完。

为了将这场斗争进行到底，晚饭后，她同鲁城、尤林等人又召集骨干分子开了会。对李天一为什么放人进行了分析，对今后可能发生的问题也作了一些估计，并提出来对付的办法。

当赵二婶开完会，领着赵燕离开李家湾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赵老海出来一看天，外边风小了，满天星，估计明天得出海了。为了检查渔船上的东西，做好明天出海的准备，老人就提着烟袋到海边上来了。

上弦的月亮早已经落下山去，海边上的深夜，又黑又冷。

赵老海披着他的破棉袄，一出村子，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两个人紧三步地追了上来。

“是谁？”

对方不回答。

赵老海站住了，来人却是梁大胆。

“老家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

“到船上看看，准备明天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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