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不下雪，总是少些年味啊！”

顾远忍不住嘀咕道。

年三十一早，在门店的卷闸门上贴完对联后，一家人照常和往年一样，开车去老家过年。

“以前过年回去，都是骑摩托车，要么是三轮车，一家人冻的瑟瑟发抖。今年沾儿子光，总算能享点福了！”在车上，袁荭忍不住说着，倒是有些忆苦思甜的滋味。

用袁荭的话来说。

老顾老家，就住在山旮旯。她当年嫁过来时，看见遍地的土房子，简直傻了眼，徽省居然还有这么穷的地方？“等你结婚了，我们就可以不用回老家过年了。”

顾远以前不想回老家，是因为老家没有同龄玩伴，他认识的人都在市区。表弟表妹们都是智障，玩不到一起去。

袁荭不想回去，是因为不想做饭，每次婶娘吃现成的，还挑嘴。

老顾插了一句嘴，“就算孩子结婚，咱们也可以回去过年的嘛！”

“伱要是烧饭，我就无所谓，你弟媳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荭哼了一声。

市区的车还没有多少，等到了省道，返乡的车辆几乎是一辆接着一辆。正说着，一辆白色轿车‘哗’的一下，从右侧车道超了过去，老顾气的把喇叭按的叭叭响，嘴里骂骂咧咧道：

“右侧超车，你他妈教练怎么教的，你怎么拿到驾照的？滚回去多学几年，谁他妈放你上路的？”

“瞧见没！”

顾远赶紧指着驾驶座的老顾，转头对袁荭道，“我当初怎么说的，他抓到方向盘保证骂的比我还凶。”

虽然前一秒，袁荭还在批判着自家丈夫，但这一刻却坚定站在老顾身边，“我觉得你爸骂的没错，刚才那辆车开的确实挺快，把我都给吓一跳。你要多向你爸学，他很少骂人的，除非迫不得已。”

顾远：“……”

老顾得意的摇头晃脑，正想开口，前面那辆白色轿车不知道怎么地速度又慢了下来，横跨两个车道，歪歪扭扭。老顾试了几次，都没能超过去，顿时又啪啪的摁起喇叭：

“要么走，要么停，占两个车道什么意思？你他妈是打算在路上过年吗？”

顾远对袁荭道，“你看看！他又骂人了。”

“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这辆车本来就不对，堵在路中间，还不愿意走！”袁荭也埋怨道，超车过去的时候，瞥见对方在打电话，更是道：“他还在打电话呢！”

顾远：“……”

显然。

在教训孩子方面，俩人位于同一阵营。

老顾赶紧转移话题，“你毕业就结婚，到时候被我们骂，还能有人帮你。”

顾远想了一下，要是自己被老两口骂，叶文君怕是压根不敢插嘴，“那我不是还要被骂三年？”

“昂！”老顾点点头。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怎么办？”

“咽不下也得咽着，我说你两句还不行吗？”

顾远翻了翻白眼，“这口气我肯定要出，不然我不痛快！”

车一路开到老家门口。

老太太早就知道家里买了车，欢喜的不得了，赶紧迎了上来。老爷子也围着车转个不停，脸上满是喜庆。对于农村来说，小轿车还真的太稀罕了。

袁荭招呼了一声，就去厨房帮忙做年夜饭。

顾远下车就告状，“奶奶，你儿子开车一路上都在骂人，我说他骂人不对。他不听，非但要骂我，还说要骂我整整三年。”

老太太一听，赶紧拽过老顾，“你为什么骂我大孙子？他又没犯错！”

“爷爷，你儿子骂我。”

顾远给老爷子扔了根烟，直接忽悠道，“我说我毕业要结婚，他不让，非得让我读研。”

外孙都结婚了，自家亲孙子还没结婚，这始终是老爷子心里的一根刺，听到这话还了得，也跟着上去道：“大孙子说的对，你为什么要骂他？大过年的想要挨揍吗？”

“咳咳，爸，我都四十多了。”

老顾咳嗽了一声。

示意对方媳妇、儿子都在，让老爷子给自己留点面子。

“四十多又怎么了，我还六十多了呢，说你两句还不行么？”

顾远乐呵呵的看着挨批的老顾。

瞧。

这口气，不就出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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