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能灭太后火的只有国师(1 / 1)

燕云晟想着自己贵为新帝,母亲又是庄太后嫡亲的妹子,说几句好话,庄太后应该会卖他一个面子。

没想到庄太后脸一沉,“原来皇帝找哀家是想说这个。”

燕云晟知道庄太后不高兴,但该争的还得争。

“我母亲与太后是嫡亲姐妹,感情自然不比旁人,往后我母亲常居宫里,与太后做伴,岂不是好?”

庄太后冷清的笑了笑,“按规矩,皇帝的母亲应该加封为太后,当初广平帝的生母不就成了梅太后么。但皇帝的情况有些特殊,你双亲都在,又非正支嫡长,原本是继承不了大统的,国师想了个法子,让哀家把你认在膝下,因着哀家点头,你才当了皇帝。你的母亲是哀家,没有旁人。”

燕云晟,“……”

他以为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是他母亲同梅太后一样,居于庄太后之下,没想到庄太后压根就没想过让他母亲入宫。

一时间,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没开口,也没拂袖而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扶手,半晌笑了一下,“原来太后是这么想的。”

庄太后有事要与皇帝商量,不好弄得太僵,缓了脸色,道,“你母亲是哀家的妹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若能来宫里与哀家为伴,哀家自然是欢喜,就怕朝堂上那般老臣有话说,不如先封个一品诰命,待日后时机成熟了,再提此事。”

燕云晟知道,庄太后这是给他画饼,不把事情说死,说明她也有事要求他。

他心思转了几转,道,“太后让儿臣来,不知何事?”

庄太后道,“皇帝刚继位,有些老臣未免托大,哀家以为,皇帝身边需要一位镇得住局面的大臣……”

“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让大将军官复原职,重掌兵权,皇帝知道,兵权只有在大将军手里,皇帝的位子才坐得稳当。”

燕云晟怒火狂烧,偏偏发作不得。托燕云恒的福,好不容易兵权回了燕家,他还没捂热呢,庄太后就要拿回去。

见他不吭声,庄太后又道,“皇帝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将军是皇帝的亲舅父,有你母亲这层关系在,大将军必会对你忠心耿耿。”

燕云晟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庄太后翻脸的时候,沉思半晌,道,“此事太后问过大将军的意思么?听闻大将军无意再入朝堂,最近还出远门了。”

“大将军回来了,”庄太后道,“庄家扶佐燕家是祖训,祖训不可违,大将军知道自己的责任,所以愿意再入朝堂,担起他应担的责任。”

燕云晟愣住了,他只知庄亦清无意再入朝堂,为了躲庄太后,出远门了。却不知庄亦清已经回了上京,还同庄太后见过面,他这个皇帝当的,真是……

“移交兵权,事关重大,太后容儿臣再思虑思虑,”燕云晟起身行礼,“等儿臣思虑好了,再来回太后。”也不等庄太后答话,转身就走。

庄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阴鹜,抓起茶盏狠狠摔在地砖上。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旁支也敢在她面前放肆,真是反了天了!她能让燕云晟上位,也能让他下台。当初若不是念在他也是庄家血脉,就不应该推他上位。真真是狼子野心,如今敢逆她,几年后就敢背弃誓言,做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太后发怒,奴才们跪了满地,大气也不敢出,大殿深幽,如冰寒之地。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笑声朗朗,“谁惹太后不高兴了?”

众奴才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国师来了。

国师信步走进来,明朗的笑意让庄太后的怒火消退了些许。

“国师怎么来了?”

“贫道来给太后请安。”国师道,“方才路过后院,发现红梅开了,贫道陪太后去赏赏?”

国师在庄太后这里素来有面子,他开口,庄太后便松动了眼眉,抬起手来,国师从善如流伸出胳膊,让庄太后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扶着出了殿门。

他们一走,奴才们立刻活泛了,爬起来,各司其职去了。

阖宫上下都喜欢国师,尤其是永寿宫的奴才,甭管庄太后发多大的火,只要国师出现,就能灭了庄太后的火,还永寿宫一个平和清静。

初雪还没下,红梅就开了,红艳艳的缀在枝头,瞧着喜庆。

国师陪庄太后慢慢走着,声音如金石,“听闻皇上刚来过,是皇上惹太后不高兴?”

庄太后没好气,“别提他,提起来哀家就有火,当初真不该推他上位,哀家一番好意,全当了驴肝肺,居然还有脸提加封太后的事……”

国师道,“加封太后的事,确实不妥,淳王妃只是个二品王妃,封个一品诰命也就是了。”

这话说到了庄太后的心坎上,“谁说不是呢,他又不是正支,一个旁支过到哀家膝下,这才成了帝王,他母亲是哀家亲妹子,哀家也这般说,封个一品诰命,他倒好,不识好歹。”

“太后莫恼,此事贫道会劝皇上三思。”

庄太后拍拍国师的胳膊,“还是国师懂哀家。”

“太后所言皆为道理,贫道自然是懂的。”

庄太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旁人奉承她,说着漂亮话,一脸谄媚,见得多了,觉得虚伪。国师不一样,他从不献媚,也不说漂亮话,但他的话却往往能戳中她的心坎,让她觉得身心愉悦。

“国师,哀家想让大将军重掌兵权,你怎么看?”

国师道,“燕家治国,庄家守国,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若没有庄家镇守,燕家的天下坐不稳当。太后所想,顺应天意,贫道以为,应该如此。”

这下庄太后心里的阴郁全都散了,她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她也没关系,只要国师理解就够了。她不屑与凡夫俗子去争论什么,她只看重国师的想法。

下台阶的时候,国师垂低胳膊,改用手扶着庄太后,“太后小心。”

男人的手指瘦长有力,握着她的小臂,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庄太后心里微微磕了一下,有一瞬的幌神。

抬眼,是男人清澈温柔的目光,她笑了笑,“本来一肚子气,多亏国师开导,哀家心里好受多了。”

国师笑容清朗,不亢不卑,“为太后解忧,是贫道份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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