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昨夜翻了一个西泠美人的牌子，这消息像长了翅膀，转眼传遍了东耀皇宫的大小角落，无人不震惊。

要知道，这是燕云恒上位以来，宠幸的第一个女人，还是西泠女人。

德妃头一个不信，瞪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腊梅，“你没听错？”

“没听错，”腊梅在外头跑了一圈，气还没喘匀，“娘娘，外头都传遍了，眼下卜公公正带着人去灵秀宫送赏呢。”

德妃脸上阴晴不定，转了好几种颜色，最后平静了下来，“皇后娘娘知道么？”

“定是知道了。”

德妃冷笑，“那本宫就不做出头鸟了，且看皇后怎么做？”

正说着，门口的宫人拖长了声音报，“皇后娘娘驾到——”

德妃心一惊，忙迎出去，脸上瞬间堆起真挚的笑容，“原该是妹妹去姐姐宫里请安，姐姐怎么来了？”

皇后笑得端庄，但那笑却比平日要淡上几分，“妹妹听到消息了？”

“听到了，”德妃说，“皇上昨晚翻了西泠美人的牌子。皇上也是，既然过了大丧，他想翻牌子，头一个怎么也该是姐姐才对嘛！”

皇后道，“听说妹妹派人守着灵秀宫，不让西泠美人出来？”

德妃一愣，没想到皇后说的是这个，她有点慌，毕竟这事没有报与皇后知道，便解释，“她们毕竟是从西泠来的，妹妹怕她们有异心，想着还是严加看管的好，姐姐说呢？”

“你想得周到，这本无可厚非，但

现在陛下翻了西泠美人的牌子，若是知道这档子事，难免不怪罪于妹妹，本宫的意思，妹妹赶紧把人撤了。”

德妃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皇后放柔了声音，“我知道妹妹对陛下的忠心，也知道妹妹心里想什么，但陛下倒底……他不愿与咱们来往，想有自己的人，也可以理解，早在先皇走的时候，本宫就断了念想，现在咱们的份位月俸都没变，这是陛下的仁慈，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一席话，说得德妃满脸臊红，“妹妹没那个意思，真是怕她们有异心才叫人看着的，姐姐既然这样说了，便把人撤了吧。”

皇后在她手上握了一握，笑道，“知道妹妹是个晓事的，今日本宫头有些疼，就不必来请早安了。”

德妃哎呀一声，送她出去，“姐姐身子不好，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成，何苦自己跑一趟？”

皇后说，“事关皇上无小事，本宫岂敢怠慢，少不得要亲自跑一趟。”

德妃说了几句奉承话，把人送出门口，转身回到屋里就板起脸，“皇后倒是做起了好人，合着把我摘出去了。”不过这事也怨不得皇后，当初西泠美人进宫的时候，是她自告奋勇揽下这摊子事，安排一应事宜，皇后只知道西泠美人住在灵秀宫，其他的一概不知，皇帝真要追究起来，皇后也少不了受牵连，所以才会这么心急火燎跑来要她赶紧把人撤了。

细想一下，皇

后的话有点道理，能保住眼下的荣华富贵是皇帝的仁慈，皇上不愿跟她们有来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幽幽叹了口气，后浪推前浪，等那些娇花一样的美人都站稳了脚，还有她们这些老人的位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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