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那孩子，不是我孙女。”

“啊？”陈清河愣住。

老妪继续道：“那是老身几年前离开大山，在一处被劫掠屠戮的车队中捡到的孩子，当时她被放在破碎的马车下面，躲过了一劫，老身怜悯，就收养了回来，这孩子也是天赋异禀，部落里储存的书籍，她学的比老身还要好，部落里的孩子，说的汉语，都是她教导出来的。”

陈清河啧啧称奇：“听起来，我收了个不得了的弟子啊。”

老妪只是笑笑。

这孩子再不得了，也没有开口闭口喊神母姐姐的你更不得了。

“这些都没关系，给孩子的衣服都安排上就行。”

老妪微笑答应。

之后，陈清河的身边，多了个小跟屁虫，正是小酒。

她的确敏而好学，不懂就问，什么都问。

陈清河最初还闲着没事，知道的都回答，都告知。

后来就有些烦了。

陈清河就反问。

“小酒，你有梦想吗？”

小酒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想带着部落，过上不用狩猎就能活下去的日子。”

“哦？为什么呢？”陈清河反问。

小酒道：“狩猎会死人的，我们部落，有好多人都在狩猎中死去，我觉得这样不好，我觉得还有不用狩猎就能过上的日子。”

陈清河笑道：“你这想法是好的，但你想做一件事的时候，要考虑两面性，好处，坏处。”

“好处是，没有危险就不用死人了。坏处是，不打猎，就要依靠别的生存方式，那么就要改变部落的本质，但部落不狩猎了，自然也没有了保护部落的武力，要是被人欺负怎么办呢？”

小酒道：“可以训练一支保护部落的队伍。”

“这个想法，你是从书上看到的？”

小酒点头。

陈清河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道：“但你想没想过，那样还是会死人的，因为当你发现，部落改变，越来越好后，人就会越来越多，人多了，原本的供应不够，就会有争夺，因为想要得到更多，而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能从别人哪里去抢，那该怎么办？”

“只有去抢了，而这样的抢，不是狩猎的那种危险，而是两个部落，或者势力之间的争夺，有可能会导致一整个部落都会死亡，那这样的结局，你能接受吗？”

小酒摇头。

“那知道这样了，你还会想让部落改变吗？”

小酒沉默了片刻后道：“想。”

“为什么呢？”

“因为总要去寻找一条路，如果始终不改变，就永远改变不了，最后也有可能被别的改变的部落给吞并。”

陈清河哈哈一笑：“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可惜了，你生在这个小部落里，在这里，你的舞台就这么大，如果在外面的人间，甚至在三界，你可以变得更好，以后啊，说不定能改变更多。”

说完，陈清河看向天空，继续道：“小酒，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生活方式，都是一代代的先辈摸索出来最好的，如果可以，不要轻易去改变，因为改变一件事，后面就会发生无数件事，看似你带着部落走向辉煌，实际上，却是在走向灭亡。”

小酒突然道：“师父，那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吗？”

陈清河摇摇头：“我以前的想法，是希望三界和平，所以我努力去做，但我发现，我做的越多，变化越多，到如今，我自己都变得自己不认识了。”

小酒一脸疑惑。

陈清河突然福至心灵，开口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做一件事，只是我忘记了这件事是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啊？重要的事，还能忘记吗？”小酒好奇地问。

陈清河笑道：“因为会有人帮你忘记。”

小酒越发不懂了。

但陈清河，却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这些哥哥姐姐们，在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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