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里头的刘塬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转过头透过幔帐纱看了过去。
他能看到的也只是裴绍伸着双手,而刘永铭侧扶在窗台之上。
很明显,这是裴绍打了刘永铭两掌。
刘塬十分诧异,他掀开幔帐问道:“裴绍,你做什么?”
豆大的汗水从裴绍的额头渗了出来。
此时的他身上是一点力气都发不出来了。
即便自己多么难受,他还是对刘塬说道:“皇上坐好,臣定会保你周全!”
“什么周全?你胡说什么呢!若不是小六子,朕早在陇南之时就没了!朕再多疑也不可能信不过他!你打他做甚!难不成你与裴太子妃……”
还没等刘塬把话说完,那裴绍的双腿早就无力难支,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刘塬不会武功,丹髓软筋散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他只是觉得有点发困发软,还以为是自己昨天夜里没有睡好且一路奔波到此的缘故,并没想到会是中毒。
他看得裴绍倒地,急忙问道:“你怎么了?裴绍?裴绍!”
刘塬正疑惑着,楼下传来了一阵女孩的尖笑声:“哈哈哈,倒了、倒了!果然是倒了!”
刘塬赶忙大声喝道:“谁在那里?”
女孩的笑声伴随着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塬此时才回想起来那笑声就是将自己带进来的那名小女孩的。
裴绍只是没力气,并不是失去听觉与意识。
他听到女孩的笑声,又想起刚刚那柱香就是小女孩点的,已然明白了就是她在暗算自己。
裴绍想着爬起来去护驾,但丹髓软筋散的特点就是内功越强,中毒越深,越没气力。
所以他此时是有心无力,根本就起不来。
刘永铭自小练的是从太宵真人那里骗取过来的内功心法,他的内功也不弱,此时也只得趴在窗边大口呼吸,让自己好快些恢复一些真气。
此时,那秦王妃用手轻轻地搭在了刘塬的腿上,轻声说道:“别发怒,别发脾气,答应我。”
刘塬将幔帐甩到一边,一边搂着秦王妃的肩膀,一边看着从楼下缓缓走上来的小女孩。
只见得小女孩用右手拿着一块手帕正捂在自己的口鼻之上,而左手正握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再傻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况是刘塬。
小女孩发着尖尖的笑声说道:“果然,没有哪个男人会对一名小女孩产生敌意,你们果然是中计了!是什么让你觉得小孩子都是不懂事的?是什么让你觉得,小孩子听到‘朕’、‘臣’这样的词是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塬坐在床沿边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暗算朕?”
小女孩笑道:“刘塬,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到呢?你应该想得到我是谁的呀!”
刘塬看着这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完全不敢相像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会有这样的恶毒之心,更不敢相信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女孩笑道:“即是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几年前,杨光禄杀了杨家一家老小之后,朝里有一个人上了一份奏疏,说是一定要治杨光禄的罪,要将杨家的家产全部充公,但你却是没有理会!是这样吧?”
“好像……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别与我说什么好像!你定是记不得了,让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吧。那个人姓霍,名叫霍韬,当时是你的工部尚书!”
刘塬眉头一锁,问道:“那你是……”
“当初是你扣下了工部的银子转进了内务府,却叫霍韬自己去找银子补这个窟窿眼!工部的银子大部份是户部给拨的,户部不给他拨银子,你让他去哪里给你找银子去?因为补不上亏空,你便生气了,你让御史台那边的人查他!他明明一两银子都没收进自己的口袋却被你诬陷成了贪官!”
一个小女孩不该知道朝廷里的事情,更不该知道工部与户部的那些事。
刘塬疑问道:“你是……”
“我就是她的女儿!我爹不想受这份冤屈,留下了一封书信给我们母女二人,然后便化妆逃离了汉国,去了齐国。你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你怕别人知道他是被你诬陷用来平抵工部的账的。你怕别人知道他是被你逼反的,所以你便说他暴毙而亡了!也好在你说他死了,你若是不这么说,我爹他还得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呢!”
“你是他的女儿?不可能,那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如何会在汉国留有你这么小的女儿?”
“小?我小么?呵呵,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么!”
“什么?”
小女孩怒目圆睁地说道:“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十七岁了!可样子看起来却不到十岁,你不知道为什么么?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与我娘风餐露宿,食不裹腹,衣不遮体,过得有多少狼狈你知道么?”
刘塬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他只得听着小女孩继续说话。
“我与我娘想要出关去找我爹,你却派人把我们给抓了回来。你们下手可真狠呀,一下就把我给推倒了。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虽然没死,但从那以后我便再也长不高也长不大,只能用这副面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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