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塬有些为难起来,他想了想,问道:“余爱卿,可有前例?”
余讽说道:“臣不敢说。”
“且言来,朕自有公断。”
余讽只得说道:“吴人所著曹瞒传有言,士卒无败麦,犯者死。”
这话的意思是,东汉时期曹操下过一令,有士卒毁坏庄稼就处死。
李裕听死了个死字,连忙出来说道:“皇上,臣有事要讲!”
“讲来!”
“余少卿所言,军纪也,非民律所能依。且臣亦读过曹瞒传,魏武以发代首,终不罪于身!”
李裕说完,那刘塬却还在沉思,并没有做出反应。
大皇子向着程管炜看了过去。
但那程管炜却依旧坦然地在队列里站着,好似根本没拿这事当一回事。
大皇子心中一急,也站出来说道:“儿臣有事要奏!”
大皇子当然着急了,因为杜家的田就是丁皇后让家丁去淹的。
这事牵扯起来,丁皇后怕是脱不了身,怎么处置就看皇帝的意思了。
重办之下即使是废黜皇后也是无可厚非的。
刘塬听得大皇子要说话,大手一挥,厉声说:“且退至一边,待余爱卿讲完。”
刘塬对大皇子生气,主要是刚刚上朝之前,刘永铭曾与他说,陷害太子的极有可能是大爷党。
所以现在刘塬对大皇子并没有什么好感。
大皇子刘欲言又止,但皇帝不让自己说话显然是生气了。
自己要是再敢说些什么,不只是丁皇后要倒霉,自己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刘永锢不敢违抗,只得往侧边退了一步。
即使这般,他仍旧拿着愤恨的眼神看着刘永铭。
刚刚刘永铭在大殿上那般耍无赖,皇帝都没管,自己刚想说点什么却让刘塬给喝退了,一句也没让说。
这让刘永锢对刘永铭又起了愤恨之心。
此时坐在龙椅上了刘塬对余讽问道:“且不论何罪,人犯可曾揖于案前?”
余讽说道:“已缉拿罪首丁顷及一众帮凶一十三人,人犯目前皆已到案。只是丁顷原为丁皇后家人,且律法不明,臣不敢处置。臣知皇上贤明,必言公矩不止于贵胄,世戚不赦于法外。必授权于臣。而臣忧心于强汉江充擅权之举,不敢轻揽,破惯例而行。”
余讽话中的意思是,当时弄事情的人都到案了,至于背后唆使是谁他就不敢管了。
不是因为对方权大而不敢去审,而是怕皇帝真的授权自己破了这个例。
自己是可以做到秉公办理的,但以后要是也有这样的事情,遇上的却是像汉朝弄出巫蛊之乱的江充,那可就大大得不好了。
江充就是因为汉武帝宠幸并许可他处置一些与宫里人物有关的地方案件,而最终使得江充弄出巫蛊之祸,汉朝曾点就毁在这件事情上面。
所以,与其授权给余讽,还不如不破这个例,这事就到这里为止,要如何处置都听皇帝一个人的。
刘塬听了余讽的话,心中十分满意,他觉得这个大理寺少卿真就是找对人了。
刘塬说道:“且不论罪名如何,大理寺欲以处之其何刑?”
余讽言道:“不论罪而论刑,此非治国之道也!”
“但此事……不瞒众位爱卿,朕亦是心知如此毁田只徒一年具是觉轻呀!此中还有丁皇后家人之属,百姓若知之,则众诚不集,民心不齐,而使我大汉国威无存。无信则不力,法罚则不法,士卒定无心为战,此后患也。”
曹岳站出来说道:“臣请皇上圣栽。”
刘塬说:“还请众爱卿先言其罚,朕踱之。余爱卿试言之!”
余讽说:“民以食为天!毁田者当徒之!一十三名帮凶当发配征西将军府,永不得赦归。”
丁皇后与征西将军严振羽的妻子是姐妹,把丁皇后的家人发配到征西将军府去,那就等于是回家了。
而且刑罚上千里流徒是重罪,百姓也只会说皇帝刘塬为了民间田地大义灭亲。
刘永铭一听就知道,这余讽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使得他放过了丁皇后的家奴们。
这个好处定就是当初他们商议好的,从丁皇后那里讹出来的“好处”。
而且这么判真还真就说到了刘塬的心中去了!
刘塬马上说道:“准!此判最好!”
曹岳却追问道:“犯首何判?”
余讽说道:“罪首另有至人死亡之案,此死罪也!当判斩监侯。二罪并罚,可斩立决。”
丁皇后的家丁家奴可不仅仅只是扒了堤、淹了田。
他还打死过一名山隹山带去疏通淹水的民夫呢。
余讽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但臣经调查发现,此中有人唆使,丁顷才犯下此大错。唆使之犯,当与主谋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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