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那会儿还是个旱鸭子，因为这还经常让其他人笑，胡淑华那时候人小也傻，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别人笑她也跟着指着顾游笑。

之后顾游就被嘲笑得更加厉害了，拉着个脸过来“教训”了她一顿。

胡淑妍护着她跟顾游打骂，让他别欺负她。

年仅五岁的胡淑华后知后觉也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于是等大家散了，她又偷偷跑回去找顾游，想给他道歉。

她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也回去，偷偷地练游泳，还差一点就溺水差点死了。

是她吓哭得稀里哗啦跑去找人把救他上来的。她找的人就是段屹川。

段屹川把他捞上来，又对他进行了一番嘲笑，顾游羞恼气急败坏，又是威胁利诱让她跟段屹川死都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胡淑华很认真地答应了，之后顾游或许见她怪听话的，每次出来玩都会带点东西给她吃，像是封口费。

胡淑华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可能是在他剥了糖纸喂糖给她吃时不经意温柔的笑容，又或者是他怕她走丢牵着她的手，在她摔倒觉得她麻烦却又耐心背着她回家时给予她的温暖。

那些记忆似乎很久远了，如今早已模糊。

胡淑华把盆里的水端去倒掉，恍然间记起这些往事。

等她倒完水，顾游也回来了，正坐在椅子上跟胡淑妍温声说话。

他不知道跟胡淑妍说了什么，胡淑妍被逗笑了，掩嘴轻笑。

“淑华，别忙了，你也过来坐。”胡淑妍向她招手。

胡淑华放好东西，笑着摇头：“姐，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我晚点再过来。”

说罢，她也没等她回应，转身就走了。

胡淑妍还想说的话没来得及说，笑意一敛，有些无措，语气确实打趣般：“顾游，淑华是不是有点事，今天有点奇怪……你说，她是不是吃醋了？”

顾游微顿，转头看了一眼胡淑华的背影，眉心微皱：“她怎么了？不舒服么？”

他眼里对胡淑华的关心也真切，胡淑妍眼底的笑意慢慢淡下来，语调不变：“女孩子都是要哄着才行，你这阵子是不是忽略她了，淑华是我妹妹，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她才行！不许欺负她！”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顾游瞥她一眼，对她有些莫名的话不解。

“淑华以后还想要继续念书，你们的婚事或许又要耽搁些日子了，不过也是可以结婚的，就是可能要晚点要孩子了。”胡淑妍笑道。

顾游无所谓，如今着急的不是这些事：“等你的事处理好再说这些吧。”

胡淑妍眼神又黯淡下来，有些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顾游，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么帮我！每次我想不开的时候，都是你在身边陪着我，要是……”

她的话一顿，安静几秒又含泪带笑，转了别的话：“那晚的事只有你看见了，屹川也喝了酒，他不认，也没有办法。”

“顾游，其实……我骗了你。”胡淑妍难以启齿道，没几秒就哭花了双眼。

“孩子真的是屹川的，只是，我跟他的那些确定关系的书信来往，是假的！”

“是段慧怡！是她一开始就将你交给屹川的信换了，还假冒他的字迹给我回信！”胡淑妍眸底凝红一片，真真切切的恨意迸发出来，提起段慧怡，忍不住地发抖。

“她对屹川有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晚，就是她给我和屹川下了药，她想害屹川，也想害我！只不过阴差阳错是我和屹川在一起！孩子就是他的！事情发生后，我很害怕，所以跑了，之后就撞上你，后面的事你知道的！”

“屹川是一直都不知情，就算是后来他第二天就去执行任务之前给我写的信，也是段慧怡写的！她好阴毒啊顾游！一直不断玩弄我作乐！”胡淑妍双眼发红，牙齿几乎要咬碎：“最后在屹川就要回来之前，她故意来跟我说她跟屹川就要订婚了，作假的信里也写着许多恶毒让我跟孩子去死的话，我就是……就是……”

胡淑妍眼泪不停地掉，哭得身子颤抖。

不知怎的，她又突然抱住顾游，像是很害怕，极其没有安全感般：“顾游，我知道我其实也很自私，我是知道你很喜欢我的，可我却把你推给淑华，可我如今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值得更好的！”

顾游身体僵硬，绷着脸没什么反应。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的，我真的好喜欢屹川！你也知道爱而不得的感受吧！我没有明确制止爸妈去帮我，也口不对心地说别勉强，但其实是我确确实实一直有私心，我就是想嫁给他，我想当他的妻子！”胡淑妍扑在他怀里，低声哭泣。

“哪怕他不喜欢我，今后也会怨恨我，哪怕我也真做了他妻子不公平的事！哪怕抛弃我所有的名声，我都想跟他在一起！顾游，我真的好想！”

顾游沉默不语，只缓缓把她推开，跟她泪眼婆娑的眼睛对上，哑声：“所以淑妍，你是一直知道我以前喜欢你的，你接受我对你所有的一切，别的视而不见。”

“你更是把我推给淑华，之后见我们真在一起了，却又不是很开心，淑妍，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挺像傻子的。”

胡淑妍一滞，眸光挣扎复杂：“顾游，你和淑华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淑华很喜欢你。”

“我只把淑华当妹妹！”顾游忍耐不住，声音加重。

“我会帮你的。”他最终还是道。

胡淑妍泪光微闪，眼帘垂下，掩住眼里不明的情绪。

“顾游，谢谢你。”

“如果没发生这么多事，我真的会跟你在一起的，不过现在，你都快和淑华结婚了，我们今天把事说开了，以后就不要提这些了，不要让淑华伤心。”

顾游握紧拳头，不作声。

……

“姑娘，我看你在门外站半天了，是找谁吗？”新来的护士见到病房门口站定不动的胡淑华，热心上前问道。

胡淑华缓过神来，笑着摇头：“我就找这。”

顾游听见她的声音，心里没由来的一慌，有种出轨被抓到的感觉，他猛然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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